【导语】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杏儿黄,麦飘香散文(共8篇),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篇1:杏儿黄,麦飘香散文
杏儿黄,麦飘香散文
当妻子把一盘水灵灵,黄橙橙的麦熟杏放在茶几上让我品尝时,才提醒我时间已经步入了六月。看着这些麦熟杏,我仿佛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麦香,品尝到了太阳炙热的味道,耳边回响着那句古老的歌谣:“杏儿黄麦飘香,新媳妇的间叉轱辘到门上。”流年记忆中夏收的情景依稀就在眼前。
那时,农村还没有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每到小麦成熟季节,十几亩大小的麦场就肩负着收获生产队七八百亩小麦的艰巨任务。这不,一进五月,生产队的主要任务就是割场。如果老天有眼,在五月份下一场透雨,那就省事多了。人们只需把去年的麦场一耙一耱,在上面撒上一层薄薄的麦间,然后套着老牛拉的碌辏,碾过几遍,一个平整黝黑的麦场就割好了,只等着开镰拉回的小麦。若果苍天无眼,久旱无雨,生产队只好发动所有男女劳力,担水割场。男的担,女的泼,热火朝天。麦场像一位高傲的公主,也很娇贵,须泼到泼透,不然就不能把她割得平坦发亮。
这时候,谁家有娶的新媳妇,娘家人就会来到女儿家“看麦熟”。来时少不了采摘一篮子麦熟杏,烙上几个又圆又大,又白又厚的间叉轱辘(馍馍)。这个民间风俗寄予着娘家人对女儿的祝福,希望女儿到婆家生活圆圆和美。婆家人也不会独自享用这些杏儿和馍馍,公婆总是把那些亲家母烙的间叉轱辘切成一牙一牙的,用篮子一提,来到村道,逢人就发上一块。大家吃着香甜的馍馍,免不了赞扬媳妇娘家几句,说上几句美好的祝福。馍馍虽然发完了,公婆空空的篮子里却盛满美好祝愿和乐呵呵、美滋滋的感受。
时间步入六月,浓浓的麦香就给农家小院的一颗颗又圆又大的杏子,着上了一层金黄,麦熟杏熟了。当人们吃着酸酸的甜甜的麦熟杏时,田野里便掀起了一波一波地金黄色的麦浪。这时,女劳力拿着毛巾,挥动着明亮锋利的镰刀蘸着汗水抒写着一行行快乐的田园诗;男劳力套着大马车,荷着铁叉,伴着马脖子上铃铛的阵阵脆响,用力量咏唱着一车车的丰收的歌谣。
当拉回的`小麦在麦场上堆成一座又一座小山的时候,田野的小麦就收获完了。这时,人们的主要任务就成了碾场。早晨,黎明。生产队的铁铃刚刚敲响,人们便不约而同地从家里扛着木叉,纷纷走向麦场。小伙子用麦钩从麦山上把一堆堆麦子拉到平整的麦场中,其它劳力便很快把这些麦子摊好。当夏日的朝阳斜映在麦场上时,十几亩的大场就在人们的汗水流淌中摊好了。这时,阳光的味道变得炙热起来,大家都云集在老柳树底下栖息。生产队想得周全,一桶桶半热的开水早已放在了老柳树下,旁边放着几十个喝水的老碗,只等着渴急了农人狂饮狂喝。你饮完了他饮,她喝完了你喝,谁也顾不得嫌弃谁的嘴臭,谁的嘴干净不干净,只为解解口渴,只为心里滋润。
吃过早饭,人们没等生产队里的铁铃敲响,有不少人便早早来到老柳树下,等候着捲场。等人来得差不多了,大家一字儿摆开,一个跟着一个,用木叉把平摊在麦场上的小麦轻轻挵起,目的是让太阳能晒到,风儿能吹到每一根小麦。
当小麦在太阳的照耀下,在暖风的吹拂下干透后,这时的农人是最惬意的。等待翻场的人都坐在老柳树下喝水乘凉,麦场上只有十几个老农套着牛或骡子拉着碌辏在碾场。十几个一字摆开,各占一片,任务分明,互不侵犯。老人们头戴草帽,一手执着长鞭,一手拉着一条长长的绳索,吆喝着牲畜转着圈碾着场。牲畜在一圈一圈地转着,他们听着碌辏碾过发出悦耳的吱吱声,心里也乐滋滋的,有的竟惬意地吼着“王朝马汉一声吼---”那粗狂的秦腔一浪一浪地回荡在麦场,和着淡淡的麦香飘出很远很远。
头遍碾好,大家开始翻场,翻完场再碾,直到碾过第三遍小麦的颗粒多数落在了麦间底下,才算把场碾好。最为忙碌最为壮观的场面就是下午起场。仿佛是一场大仗到了最为激烈的时刻。只见男女老少齐上阵,翻场的翻着,挑麦间的挑着,大家根据自己的特长,把功能和力量发挥到极限。那时,最有效最先进的武器,就是间叉。只见一个小伙子推着间叉,在两个妇女的掩护下,朝着一大堆麦间用力地插去,那堆麦间就乖乖地躺在间叉上,等待着把它送到周围的麦间堆。就这样一下一下,满场的麦间在几个先进“武器”的作用下,不大功夫就被这间叉吞噬完了。麦场的周边隆起了一道道高高的麦间堆。有力气的女人们用撒叉撒过长麦间后,这时,我们这些小不点就出场了。大伙推起拥板,把留在场面上的小麦颗粒和麦糠一起推向麦场的中央。初生牛犊不怕虎,起初我们还飞快地推着,不大一会,就推不动那厚厚的麦糠和颗粒了。这时,不用人指挥,总有大人们主动会接过我们手中的拥板,用力地向前推着。
当夕阳快要落下的时候,一大场小麦颗粒被人们用汗水和智慧堆在了一起,场,起完了。这时,红红的晚霞刚刚收敛了她那炙热的余晖,一阵阵风儿便携着缕缕清凉习习吹来。劳累一天的大人们坐在杈把上、扫帚上、拥板上做暂短地歇息。我们这些孩子就愉快地玩起来。捉迷藏的、老鹰捉小鸡、打闹的、翻跟头的...经过若干次碌辏碾过,麦场平展展的,黑黝黝的带着丝丝的凉意,带着清新的麦香。孩子们尽情地表演给劳作了一天的大人们倦意的脸上写上了些许的醉意。
随着时代的进步,现在的夏收用上了收割机,它无形中缩短了夏收的时间,也让麦场和那些特有的农具永远定格在人们的记忆里。但是那酸甜的麦熟杏和那浓浓的麦香味却让人们忘不了那过往流年的记忆,让人们永远怀念着、咀嚼着。
篇2:麦黄杏儿香散文
麦黄杏儿香散文
麦子黄的时候,杏儿就成熟了。孟夏时节,布谷鸟在天空咕咕叫着,金黄的麦田随风拂过,掀起阵阵迷人的麦浪。这个美妙的初夏,火红的石榴花尽情绽放,枝头的杏儿已经熟透,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杏儿,是带着春夏两个季节的大自然精华而来的。早春之时,细雨霏霏,小小的杏花探出脑袋,用一种清纯之美迎接春天,继而杏花变成青杏,仿佛青涩的二八少女。到了五六月的初夏,杏儿由青变黄,一个个圆润而丰腴,就像是成熟的少妇,风姿无限,美丽迷人。
故乡的麦黄杏,是杏子中的早熟品种,深受人们喜爱。麦子黄了,大片大片的原野处处金黄,麦香的氤氲弥漫中,混合着一股别样的香甜气息,那是熟透了的'黄澄澄的杏儿。麦收时节,勤劳而辛苦的乡亲们顶着烈日骄阳,让麦子颗粒归仓,渴了饿了,在自家的院子里或者房前屋后的杏树下摘几个杏儿吃,生津解渴,劳乏顿消。
记得小时候,家里的院子中有一棵大杏树,暮春时节,枝头上坠满了一颗颗青青的杏儿。我看着眼馋,趁着大人不在,爬上去摘杏儿吃,一口咬下去,满嘴的酸味,吃饭时牙齿还是麻酥酥的。一旁的姐姐笑着说:“你这个小馋猫,太心急,杏儿还没熟呢。”我问她:“那杏儿什么时候成熟呢?”她回答:“这是麦黄杏,你看到麦子黄了,就可以吃了。”
于是我天天盼望麦子变黄。终于,这一天来临了。仿佛施了魔法似的,一夜之间树上的杏儿全部变熟,金黄而饱满,压弯了枝头。赶忙摘下一个,来不及清洗,放在衣服上擦拭几下,就吃起来。熟透的杏儿软软的,含在嘴里,汁水饱满,酸甜适中,味美醉人。
沿着季节的方向,凉爽的夏风轻轻地吹着,麦子再一次变黄,杏儿沉甸甸地挂在枝头,预示着丰收和希望。麦香阵阵,杏儿甜甜,漫步在如此美妙的初夏时光里,我的心儿已醉……
篇3:又见杏儿黄
早晨去菜市场闲逛,惊喜地发现两旁的水果摊上,已摆满了一堆堆黄色的杏儿。忍不住垂涎欲滴,买了几斤回家,并拿出一些带到单位与同事分享。当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特别留意楼下树林里那棵自生自长的野杏树时,发现坠在枝头的颗颗果子,不知何时也变得黄澄澄的了。看着这些隐匿在枝叶间的小东西,仿佛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这香味,不是手里的杏儿散发出来的,而似乎是从内心深处的记忆中飘过来,从千里之外的家乡飘过来……
说不清什么原因,每年的杏儿黄熟时节,我的思绪都格外地活跃。那熟悉的季节、熟悉的景色和永远不变的鸟鸣,都会让我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那些与杏儿有关的往事,也会象潮水一样从久远的记忆中缓缓地涌来,瞬间漫过了心田,让我深深地沉醉。
我会想起很小的时候,我们围坐在奶奶的身边,听她讲那些“远古”的故事,和那些故事带给我的美丽感受。奶奶说,她刚嫁来的时候,我的曾祖父家里除了有许多土地和牲畜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果园,里面种满了各种果树。每年的杏儿黄熟时节,他的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便会在自家的果园里尽情地嬉闹----攀缘着盘枝错节的果树在上面“摸树猴”,最顽皮的四姑娘竟然能够半天脚不着地,如此腾云驾雾般地把整个园子“逛”上一遍。微风吹来时,那些熟透的杏儿便像花雨一样纷纷洒落。这时,我的曾祖父就拄着拐杖站在园子边上,眯起眼睛惬意地观赏女儿们的游戏,听她们的笑声在枝叶间回荡。他会吩咐一个长工专门在树下捡拾摇落的杏儿,然后拿出多半分送给乡里乡亲。后来这四个姑娘陆续出嫁了,婆家都是方圆附近的大户人家,可每年的杏儿黄熟时节,她们都会早早相约一起回娘家,重温当年果园里的快乐。
记得奶奶讲故事的时候,似乎是在淡淡地怀旧。然而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不经意间所描述的画面,给我幼小的心灵打上了怎样深深的烙印。此后的年复一年,那幅画面都在我记忆里挥拂不去。以至于许多年后,当我在课堂上读到《诗经》里那“坎坎伐檀”的劳动场面时;读到《陌上桑》中美女罗敷与同伴采桑歌唱的情景时;特别是每年的杏儿黄熟时节,一看到或吃到那色香味俱美的新鲜杏儿时,我的记忆刹那间就会“链接”上这古老而又动人的一幕,思绪也会随之飘的很远很远。
我还会想起那个已经消失了二十多年的古朴院落,和那些在此度过的快乐时光。那是我十岁之前生活的老宅,虽然在现实中它早已似岁月的尘烟般荡然无存,但在我的记忆中却永远清晰如昨,因为那里遗落了太多童年的笑声和与杏儿有关的故事。
三间茅屋是正房,两间瓦房称为西屋,还有一间东屋用作厨房,四周一圈低矮的土坯院墙,就组成了我家的宅院。院子开阔平坦,土质非常细腻,里面种满了桃、梨、杏、枣等好几种果树。西屋的南墙边,一棵合抱粗的杏树是这些果树中的“大哥大”,树的下面环绕着几丛绿竹,旁边是青石板做成的石桌石凳。一到夏天,我家的院子里,果树枝叶繁茂,空气清新凉爽,自然就成了孩子们最理想的乐园。而每当杏儿黄熟时节,就是我家人口密度最大的时期,别的且不说,单是我那一大帮堂兄姐们几乎就每天“长”在我家。而这个时期,也是我儿童时代最为辉煌的一段时光了。
儿时的我特别挑食,瘦且麻利。十几岁的大堂兄常常用一只手就把我轻松拎起,旋转几圈猛然放下,看我晕得踉踉跄跄,然后大家笑个不停。杏儿刚熟时,一般都是从最高且向阳的树梢开始,而他们的大块头绝对是这些树梢不能承受之重。为了尽早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这时的我就成了他们共同讨好的“香饽饽”。小时候我胆子奇大且特别好哄,往往先是他们七嘴八舌地央求我,而不消片刻工夫,我就被忽悠到了高高的树梢上。坐在细细的枝桠上,风儿一吹,就颤颤悠悠地晃,感觉好玩极了!有时还忍不住兴奋地高歌一曲《学习雷锋好榜样》,故意急煞树下那些焦急渴盼的眼光。直到过足了瘾,才开始慢悠悠地采杏,先摘一个说:“这个,是大哥的”。大堂兄就抢先拾起,得意地吃了起来;再摘一个说:“这个,是二姐的,谁也不许抢!”这时,文静的二姐就会优雅地躬身捡起,小口地品尝;又摘一个说:“这个是三姐的,谁抢到谁吃。”这时大伙儿就会一哄而上,你争我夺好不热闹,当然最后谁也不是泼辣三姐的对手,但我还是总喜欢这样逗逗她……常常是树下的每个人都心满意足了,我却忘了给自己留下一个。尽管这样,我还是每天都在他们的乞求声中乐此不疲。
许多年过去了,后来家族里一旦有婚丧嫁娶之类的聚会活动,大家总会凑到一起回忆儿时的快乐。而讲的最多的便是杏儿黄熟时节的趣事,我当然也是他们调侃的主角。有时,静静地坐在一边,听他们讲那些快乐的往事,仿佛就在眼前。而每每收回眼光,看到每个人脸上那沧桑的痕迹,我总会一时恍兮惚兮,有种不知今夕何年的感觉。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巅”。用陶渊明这四句小诗来形容乡村宁静恬淡的寻常日子,最贴切不过。如果这样的环境里再飘荡着一丝丝清淡甜润的果香,杂以此起彼伏的各类鸟鸣,而且日日生息于此的,是一群与世无争的大人和无忧无虑的孩子们。我想,那陶公笔下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吧!
岁月飞逝,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站在城市的一角,望着眼前这一颗颗黄澄澄的杏儿,想起那些遥远的岁月,我的心底仍能感觉到那幽静的山村生活,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充满欢笑的日子。虽然隔的很远,却始终不曾忘怀。那一幕幕美好的回忆,仿佛一段悠然的田园牧歌,在恬淡素朴的村野上,在空碧悠悠的蓝天下,静静地飘荡……
篇4:麦黄六月散文
麦黄六月散文
“布谷――布谷――”儿时只要布谷鸟叫,村里人都会奔走相告,“宝鸥”来了,麦子就要黄了,你听它叫着“边黄边割DD边黄边割”。
此时母亲拿出在井房里悬挂了一年的刃架,擦去尘土,磨好刃子,套在刃架上,准备割麦了。开始麦还没黄齐,母亲先是在阳山的地埂边上挑黄的割,随着六月骄阳的炙烤,麦子很快就黄齐了,全家老小都要上阵了。
麦黄六月,每天早上家中第一个起来的是母亲,在天明鸟儿叫第一声的时候她就下炕开始磨刃子了,那几年庄稼长势好,每个人至少要备两把刃子,所以母亲一早磨刃子就要花上一个小时。屋内刃子在磨石上发出呲呲的响声,屋外火石匣鸟(黄鹂)嘀嘀的鸣叫,在这交响乐的催促下我们才从梦中醒来。顿时邻居们开门的声音、牲口唤草的声音、狗叫的声音,混成夏日清晨的大合唱,一霎时,整个村里沸腾起来了。
天刚麻麻亮,村里的各条羊肠小道上就能看到一波一波手里拿着刃架争先恐后上山去割麦的人。男人们肩上还扛着一根扁担,中午回家时顺便捎带一担麦子,因为山路来一趟不容易。女人们手里提着前一天晚上烧好的工水和一袋袋干粮。一个个行色匆匆,三步并作两步奔向金色的麦浪,开始抢收。
山上连片的麦子黄澄澄的,一派丰收的景象。割麦的人们,在麦沿边上都弯下腰,首先割一小把打成麦腰,然后左手撩开一波麦子,右手挥动刃镰,一波麦子顺势倒在怀里,继而整整齐齐躺在脚下,光亮的刃镰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三把捆一捆,动作娴熟,连贯自如……不一会儿,麦地里躺满一排排整齐的麦捆,像一排排匍匐前进的士兵。
太阳越升越高,金色的阳光映照出人们弯曲的身姿。吃干粮的时候到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啃上几口馍馍,喝上几口工水,稍作休息,又立即投入紧张的收割中。因为六月的天说变脸就变脸,早上晴空万里,下午常常乌云密布,雷电交加。能早点从老天爷手里夺粮,是这个季节人们最大的夙愿,人们总是与风雨赛跑,与雷电抢时。
正午时分,天空万里无云,人们戴上草帽,遮住头顶上火辣辣的太阳,汗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一张张晒得黝黑的脸上悄悄滑落,滴在脚下的黄土地里。累了,直一直腰杆,擦一擦汗水,用草帽在胸前扇一扇,望望眼前一望无际的麦浪,再看看身后的麦捆,不由心生喜悦。一阵凉风吹来,轻轻拂过金黄色的麦田,掀起一层层麦浪,送来一阵阵麦香,顿觉心旷神怡。
母亲是割麦好手,割过去的麦茬离地面不过一寸,齐铮铮的,像理过的寸头短发,地面上也很少有折断掉落的麦穗,不到半小时工夫,就会把我们远远甩在后面。落在最后面的总是弟弟,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上,汗水夹杂着泥土,淌满一条条黑道道,可笑又可爱。
割完一天麦,收工时父母留下每个人要用扁担往回挑的麦捆,其余的'在地里堆起小麦垛,十捆麦堆一个麦垛,八捆立在下面,两捆盖在上面,上面的两捆像紧紧相拥在一起的父母,呵护着下面的孩子,防止他们下雨淋湿身体。每天晚上回到家,已是天空星星闪烁,月亮也不声不响的爬过树梢,为人们洗去一身疲惫。
俗话说“麦黄六月各顾各,十一腊月亲戚多”,经过七八天的紧张战斗,地里的麦子全割完了,人们开始往麦场上搬运麦捆,起初全靠两个肩膀一扁担一扁担地往回挑。记得我和弟弟开始只能挑两捆麦,挑到麦场上后欣喜不已,特别有成就感,感觉自己长大了,能帮上父母了。后来有了架子车,但好多山地路陡坡长,架子车直接拉不到地里,还是要挑着中转,然而相比以前已经轻松多了,装上车子后,男的前面拉着女的后面推着,一路鼓足干劲拉到麦场。
在这个季节最重要的是要看云识天气,只要看到有急聚的黑云,或听到远处的闷雷,人们便飞也似的跑向麦场,把运来的麦立马堆成麦垛,那时母亲手巧,堆的麦垛不但受看而且防水,坡度适宜,雨水也不易流进去。各家各户的麦垛堆起来了,人们脸上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站在麦场边上眉开脸笑,谈笑风生,相互攀比着,因为衡量一年的收获就看麦场上麦垛的大小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打场碾场了。为了留种籽,就要选上好的麦子一枷一枷地打,打完后扬干净拿回家收藏,以备播种。扬场时,男人们戴着破草帽、光着膀子抄起木锨扎起前弓后箭的步子,铲一锨麦子高高地抛撒向天空,金灿灿的麦粒哗啦啦落在脚下,麦衣和麦秸屑被风吹向远处,一旦遇上风小扬不干净,女人们就用簸箕一簸箕一簸箕的簸出麦子,那“唰唰唰”的声音特别悦耳好听。剩下的麦子就用拖拉机带着碌碡碾,一大早邻居们就吆喝摊场,大人摊场孩子拉麦捆,麦场上热火朝天,接着碾场,翻场,起场,一环紧扣一环,有序进行。起场中,几位壮劳力用木杈把一团团麦草挑到一处,有把式的人把散乱的麦草最后撂成一个拱形的草垛。接着拖拉机带的扬场的风扇声隆隆响起,不一会儿眼前隆起一个大大的金灿灿的麦堆。劳作了一天的人们终于可以歇会了,他们坐在麦堆旁,乐滋滋地抽着烟喝着啤酒吃着西瓜,欢笑声和秦腔声此起彼伏。家里的麻袋、口袋、装过化肥的编织袋全装起来了。此时麦场上的灯光与月光交相辉映,收获的喜悦拉长到深夜……
麦黄六月是忙碌的,昼夜不分,充满活力。尽管忙完整个六月,村里的每个人脸晒得黝黑黝黑,整个人也要消瘦好几斤,但能在龙口中夺回辛苦一年的粮食,再忙碌也是快乐的,而且这份快乐会持续到来年。
篇5:又是一年麦飘香散文
又是一年麦飘香散文
一、割 麦
过了芒种,又到割麦的时候了。
农民们开始忙碌起来,碾场,清仓是必不可少的,割回的麦子要在自家的院子里码堆,碾压,晒粒,过扇,最后入仓,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工序。集市上买镰刀,扫把,麦绳,木锨,草帽等割麦必需的农具物什,再买上数量不等的各种蔬菜,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开镰了。
接下来就是跑到田间察看,麦子黄了,略干,就到了收割的时候,这个时候就正式割麦了。
回忆儿时的趣事,割麦也有很多的乐趣,虽然这是大人们的工作,但也是小孩子日盼夜想的。一是学校能放假,二是能在田里场里玩耍打闹,稍大的娃娃们能搂麦,小的能拾麦,每每忆起那时候,就想起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诗句来。农民辛劳的真实写照跃然纸上。
割麦是农民极辛苦的农活,那时候没有收割机,没有脱粒机,一家十多亩的麦子要全靠拿镰刀一刀刀地割下,又扎成麦捆,然后是装车,运输到院场码起来。这些工作往往需要好几天,等到全部割回家,再拾一遍,地里的活就算完了。
接下来就该忙场上了,场上的活儿要比在地里轻快些,起码不用头顶烈日,赶早摸黑,腰酸腿痛,口干舌燥。
麦场里的工序首先要抖麦,把成堆的麦子用手一把一把抖开,再用木杈树起来。清早起来女劳力负责抖麦,男劳力负责杈麦,根据麦场的大小树上一场,然后任凭太阳爆晒,晒得越干碾的时候越省力,一般到下午就可以碾场了。
碾场是我国北方农民的方言,其实就是碾麦,碾麦最讲究一个“干”字,麦杆晒得越干碾的时候越省力。因此光把麦杆竖起还不够,还须用铁杈或木杈倒一遍,这道工序叫立场。有经验的农民可以把麦杆立起近一人高,这样能将麦穗麦杆晒透晒干。正当午时,开始碾麦,那时候碾麦要用两头牲畜并联拉上石滚在场内转圈。碾麦开始了,先拿木杈将竖起的麦杆拍平,然后赶着牲口,拉上石滚开始入场。一般一场麦需碾压两三个小时,中间还要翻一次,这称为翻场。等到麦杆碎了,麦穗碎了,碾麦才算完结,接下的工作是起场。起场也有讲究,不能随便把麦草杈起了事,杈麦草的时候要先抖,将草和麦粒分开时,每杈一杈要抖上几抖,以便麦粒落地,没经验的往往狠狠一杈,麦草里麦粒落不了多少,把多少汗水得到的成果夹在草里,太可惜了。
几天的辛劳和忙碌,这算是成果硕硕,每每到麦粒起成一堆的时候,所有人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接下来还要将麦粒过一风。记得我们家族里有一台木制的扇车,这台扇车需要最少四个人才能启动。最初,能够操作扇车的人非常少,最主要的是能踩动车轮的人要请把式,古老的扇车用起来倒也顺手,开始为麦过风,称为扇场。经过这道程序,就算大功告成,工作做一大半了,最后再晒上三两天,麦粒就可入仓了。
两三千斤小麦往往需要三四场的碾压才能彻底碾完,碾场,立场,翻场,起场,扇场,周而复始,累得人腰酸背痛。晚上家里大人还要看场,麦场里按上电灯彻夜不息,生怕有人偷麦粒,夜已很深了,一家人忙碌了一天才能聚坐在一起吃顿安心饭。这时候成了娃们的天地,小伙伴里在麦场里嘻笑打闹上一阵,才各自归家进入梦乡。
八十年代初,刚包产到户的几年间,人们沿袭着最原始的劳作方式,一年又一年,就这样劳作着。那时节,我们全家七口人,大约十五亩地的小麦,就靠父亲一个壮老力。奶奶七十多岁负责看家,母亲是个半劳力,又做饭又干活。我和弟妹们都还小,几乎帮不上什么忙,从割麦到麦场连续半个多月马不停蹄忙乎。连续几年都是姑姑家的表哥们来帮忙,那时家里没几个青壮劳力真是不可想象,我们家还算幸运,分队的时候分到了一匹马,后来父亲又换养了一头骡,要不是有牲口,庄稼劳作真是不可想象。
随着社会的发展,农民的富足,时代的进步,农村的劳作方式慢慢的被机械化所替代,由原来的骡马车变成了手扶拖垃机,再后有了四轮车,三轮车,脱粒机,收割机,再割麦的时节就不大辛苦了,工期也短了许多。发展到九十年代后期到二千年以后,大型收割机普及到农村,我们二千人口的村庄,近四千多亩麦田前后不过五天就收打晒全部完活。
如今的农家,田家劳作的农具,麦场的物件少之又少了,二十一世纪的年青一代几乎见都没见过,更谈不上会用会试了。
夕阳西下,农家的院落里扎起一座座麦草垛的时候,宣告割麦结束了。
二、种麦
立秋过后,农家就要开始运粪,平田,整地准备种麦了。
对农民来说,种麦是关乎生计的大事,丝毫马虎不得。有经验的老农都知道,节气一到,按部就班,首先是往地里运粪,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过去人们种庄稼信奉自家的粪,土话说圈粪。也就是畜牲圈里的粪,如骡马驴牛猪羊鸡粪等,这是早已积攒好的。有牲畜的人家院子外都堆着或长或圆的一大堆,提前打叠得整整齐齐。立秋一到开始运粪,用马车一车一车运到地里,撒匀了,然后就耕地。
那时候种麦前的地要耕两遍,头遍叫收墒,耕完了不耙,而是留下一道道的犁沟,为的是秋天雨水大的时候被水灌溉田地。为种麦的时候打基础,地粪足,地墒好,小麦生长有保障。
头遍地耕完大约两个节气,到白露前,种麦大忙时节就到了。二遍叫破犁沟,耕二遍地的作用主要是疏松土壤,追施化肥。前面犁地,后边专门跟一个人往犁沟里撒化肥,一块地犁完化肥也要施完。接着是耙地,地面平整不平整全靠耙地的技术。
耙地的时候一定要掌握均匀,所有的'地打垫平整了。一般要等天降大雨,下雨后下种能保证麦籽发芽好,生长快,若无雨下种往往出苗不全,又要手工补种,甚是麻烦。因此下种前都盼着老天爷能普降甘霖。
农家种麦是极认真严肃的一件事。首先要把种籽收拾干净,拣粒满颗圆的好麦做为种籽。里边不能掺杂,小石籽,麦芒之类的。用筛子筛过,用簸箕簸过,连小点的麦粒也统统去掉,这样的种籽下到地里人们才放心。
种麦开始,老百姓叫插耧。耧是木制的,三条腿,两根长杆,一耧下去能种三行。长杆上把绳子一拴戴在牲口身上,耧斗里把麦籽一倒,就可以插耧摇种。摇耧下种的很重要,通常要请把式。农村里摇耧的把式是很多的,随便请一个帮忙就行。一亩地不用多少时间就种完了,也不需什么报酬,麦一种完,在地头抽上几锅旱烟就可以打发。
下种的时候不但要掌握下种均匀,还要把好拔耧关,拔耧就是要牵着牲口的缰绳在前面把握路线。下耧的距离不能离得远,也不能挨得太近,行距之间需均匀,这样出来的麦苗整齐,割麦的时候也省力。若种的老是叉行或离得较远,让人见了小看不说,也为割麦的时候增添了麻烦。庄稼把式种下的麦子,一排排都要特别齐整。
一块地种完,还要种角头,四角上是牲口站立的地方,犁却犁不到,须用铁锹翻开,用耙子搂平了,把麦籽一行行撒上,再用耙子搂一遍,种麦的事才算完满。
种麦的工序是一道一道的,每个环节都不能含糊。这是每个农民必须拥有的最基本的技术。父亲不止一次地给我讲过,可惜我一点都没掌握!正欲从头学习的时候,庄稼行里的那一套已经为现代化的机械所替代,以前的许多农具连同牲口马车都被弃掉了。
没有亲身经历过种庄稼的人是不了解其中的甘苦的。我虽然从小到大听过见过不少,也曾经为父亲打过下手,但一直没有亲历亲为。但作为时代的见证,以前那些农家常用的犁耙马车耧等老式农具,恐怕都将成为稀有之物了。
篇6:麦黄杏熟了散文
麦黄杏熟了散文
小姨家的表妹给我发来微信说:“我妈家的杏熟了,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吃呀?”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又到了麦收的季节,又到了“麦黄杏”熟的时候(人们也搞不清这种杏子的品种,它只是随着麦熟的季节,它也熟黄了,干脆就叫它“麦黄杏”)。难怪昨天晚上,已分明听到了布谷鸟的叫声,那声声“布谷,布谷,打场晒谷”是那么的熟悉和悠长。前两个“谷”字是催农人播种,应该是稻子、玉米之类的春季作物;后一个“谷”字是催人们打扫场地,准备收获麦子、油菜了。
小姨家的麦黄杏,在南风的吹拂下,随着麦子的泛黄,它也从阳春三月白白的花骨朵,长到手指盖这么大的青疙瘩,再长到乒乓球大小的金黄,仅仅生长了几十天,就变成了酸甜可口的美食。此时,母亲总是意味深长地说:“你姥姥最喜欢吃杏了!”
在众多水果中,姥姥尤喜欢杏,她自己也说不清什么原因。以至于她认为只有麦黄杏才是最正宗的杏。其它过了麦季以后熟的杏,她说,就像大棚里种的换季节的菜,不好吃,她也不吃。每当这个时节,听见布谷鸟的叫声,姥姥就会念叨:“你小姨家的杏该熟了吧!”她坚决不要母亲在市场上买给她吃,就要吃她小女儿家的。其实她是怕我们花钱呢!
不多久,小姨总是捡些熟透了的,亲自或撵自己的孩子到我家送来一大“圆子”[注](姥姥住在我家居多)。看到女儿家给送的杏,姥姥就会乐开花,两手轻轻一掰,肉核分离,递给身边的那个吃,这个吃,而她自己最后才吃,吃几个后还会教导我们说:“可不要贪吃多了, 吃多了上火,鼻子好流血。俗话说‘桃保人,杏害人,李子树下埋死人’”!母亲就会说,你吃了一辈子杏,不也活了八十多了吗。姥姥就会沉浸在幸福之中。我们都会跟着莞尔。
想当初,小姨的那几棵杏树熟的比较晚,要到农历七、八月份才熟。那年的春上,母亲跟小姨闲聊时说,你家这些杏熟这么晚,咱娘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吃上几回你家的杏?回头让你姐夫给嫁接早熟的麦黄杏吧!而我爸爸正是果树嫁接的好手。早些年在生产队时,他曾试着在公家的李子树上分别嫁接了桃树一枝、杏树一枝,创造一棵树开三种花,结三种果的壮丽场面。就这样,嫁接后的第二年姥姥在麦黄的季节真的'吃到了小姨家的杏。那时她的身体已经不行,各家收麦忙得不可开交,她硬是坚持到我们家收、种完了,才离开了这个爱她的世界。母亲经常说,你姥姥死时都恬静人呢!
至如今,又到了麦黄杏熟的季节,忽然就又想到了白居易的“杜鹃啼血猿哀鸣”的诗句,原来是想念姥姥了。已作古多年、在天涯又在咫尺的姥姥,我们喊您吃小姨家的麦黄杏呢!
[注] “圆子”农村用一种软草编织的圆圆的盛具。
篇7:麦黄杏的散文
麦黄杏的散文
年轻的时候常年坚守工地,很少有休假的想法,渐渐地年龄大了,总觉得欠家人点什么,于是最近两年就有了每年请假回家探亲的想法,钱这东西一辈子挣不完,时间这东西一辈子都总是缺短。因此人生路短,偶尔给自己放放假,回家和家人团聚团聚,或许内心里会觉得是一点点安慰,也算是赎了自己的罪孽吧。
每一次回家的心情都是激情满满,总想把自己的假期打理得井井有条,尽量让自己的假期过得特别有意义,让每一天都认认真真地度过,然而只要家在乡下的人们,只要是农民身份,只要家里有耕地,那里有那么多的时间供自己去浪漫潇洒。因此每一次回家都是围着家里的农活和日常琐事打转转,假期结束了才发现自己回家啥事都没干成,只是偶然的小住或者歇歇脚而已。至于什么老家的细微变化,还有故乡的美好风景,基本上都没有心思去仔细理会。一般情况下,都是在上车后的疲劳中一晃荡就成了一片模糊,远远地消失在了群峦和尘烟里。
这次回家,稍有不同的是临行前一天下午偶尔闲暇,于是就在自己家里的院子里和小孙子逗圈,一阵打逗疯玩后浑身是汗,所以就蹲着地上,把自家的院子详详细细地端详了一遍,不祥细端详倒还罢了,经过仔细地琢磨后,倒让我吃惊不小,原来麦黄杏不但熟透了,而且已经开始瓜熟蒂落。其实放在过去,麦黄杏熟蒂落,杏树她根本是没有什么感想,我也没有必要无病之呻吟。可今年的麦黄杏确实落了,却让我特别地伤心,特别地情绪低落……
麦黄杏,在老家就是人工嫁接的家杏,这种嫁接杏成熟时间恰好就是老家的收麦时间,因此麦黄杏仅仅是和其他杏儿在成熟时间上的区别。再要说和其他杏有区别,也就是人工家养和野生的区别,这种嫁接的家杏比起山里的野生杏,个儿大杏肉多,味甜皮薄没有柴丝脆嫩,算是杏中的佳品,吃完杏还可以取杏仁,杏仁还可以入药,杏仁露就是苦杏仁制作的。麦黄杏杏仁不苦个头大,实用无毒可以做油茶,当然野生杏也有麦黄时节成熟的,不论野生杏还是家中养植的麦黄杏,虽然都是水果,但不能过食,过食对胃不好,可以引起呕吐、胃酸、头晕、浑身发软等等症状。
土地承包联产责任制以后,家里的水果还不是很多,也因为经济短缺的原因,在老家收麦子期间,往往也就是南方的雨季,因为雨季当地或多或少会受大气候的影响出现小雨或者连阴雨;另一方面我们家的地理条件,正好处在彬县到宝鸡麟游这段路程的中间,距离西庙头国营林场只有三四十公里,山多大沟,森林茂密,因此各种野果树多也不在话下。每年的麦黄时节,收野杏、木瓜、野草莓、野葡萄。到了八月份又去收野生海棠、梨、核桃、木耳,猎人们就开始打野兔、野鸡和獾等等,山里的野味特别地多。从小大山在我心里的位置特别地神秘,如今的大山更是充满了迷人的魅力,这已经是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为了吃到麦黄杏,为了搞到很多杏仁卖钱给自己赚学费,也算是勤工俭学的'一种形式吧,可以说在我们当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几乎很多人和很多家庭都在麦子收割时间,去山里收获麦黄杏。成熟的麦黄杏遍布山野,到底去哪一座大山上去收摘野杏,要看你对大山的熟悉程度了,我和父亲几乎都去山里收过麦黄野杏,收麦黄杏的经历今生难忘,可以说溃不成军,一言难尽……
那时候的我只知道杏好吃,村子里男女老少拉着架子车、担着担笼去山里打杏,我的身体里就像打了鸡血,匆忙给自己在厨房准备上吃的馒头,用绳子捆绑好担笼,拿上打杏的必要工具,虽然打杏天都在下雨天,但是大家一路有说有笑,风起云生,不觉得二三十公里的路程很快就进山了。
永寿梁北坡的关山、黑牛窝、后沟、红花沟,背后坡、九只窑、刘家沟等等那些熟悉的名字,这些山头距离西庙头国营林场都不远,洋槐树林、松柏林、灌木从林环境湿润,碧绿的深林简直就是一个绿的海洋,是一个花的世界,森林里边的野鸟、野兽、野花、野果可以说目不暇接,层出不穷,根本数不清说不完,一个渺小的人走进绿色的自然世界,简直渺小得连颗微尘弱粒都不是,那时候幼小的我没见过世面,总觉得我们的老家西庙头林场已经是世上最美的世界,不过现在也是我心里的最美世界,那里没有污染,那里天蓝水清,那里是没有开垦的处女地,那里是人间的世外桃源,那里是我的天堂……
山里的杏树一般树冠都不是很大,因为是自然生长,树型都和普通灌木没有太大区别,因此打杏的伙伴们只要走进树林灌木丛,随手就可以摘下来杏,年幼的我,不知道吃杏的过量会给自己身体带来麻烦,饥饿了就着馒头吃杏,口渴了林子里的清泉里喝凉水,等吃的差不多快饱了,才发现前方的杏儿更大更好吃,不理智不节制地吃杏,最后终于身体不支倒在了杏树下。夕阳西下,村子里一起打杏给牲口割草的邻家大爷用他的马拉车把我送回了家里。因为食用杏肉太多,几天我都没缓过神来,从此进山再不敢冒然放荡不羁。
打回来的杏家人品尝到夏果,自己心里喜悦不提,更让人喜悦的是吃不完的杏肉晒成杏脯吃,杏核砸碎取出杏仁卖钱,虽然一斤杏仁两角钱不是很多,对于那个物质经济紧张缺乏的岁月,杏仁所卖十几元钱也是一个很丰厚的收入,既可以补贴家用也可以给自己交学费,不能说不是一件童年最有意义的美事,如今回想起来细细品味,觉得自己的童年比起城里孩子一点都不差。
到了九十年代家里粮食够吃了,家庭经济已经开始复苏,家家盖了新房,加上提倡种植果树致富,父亲也学会了嫁接技术,因此房前屋后的各种果树成荫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诸如梨树、苹果树、核桃树、李子树、麦黄杏树等等多得数不过来。我也曾经用自家的架子车拉着卖过杏。只是如今时代,只要是农民出产的农产品拿到集上十元钱五斤都没人正眼相看。曾记得父亲有一次在街道里去卖自己家里的彬州酥梨,有买梨者跟父亲搞价钱,一斤彬州酥梨给父亲五分钱,父亲拉着架子车赶集回家,个个硕大的酥梨送人的送人喂猪的喂猪,春天园子土地还没有解冻,父亲就把所有梨树挖了当柴火烧,地里又种上了小麦。粮农果农菜农,沾农都不行。梨园柿园菜园,是园成监狱。三农难啊!
到今天,村子里年轻人进城务工安家落户,家里就剩下了弱老病残,就是这金黄的麦黄杏也未能免受冷落,别说进山打野杏摘野果子吃,就是家里人工嫁接的麦黄杏,麦子收完落了一院子,年迈的父亲佝偻着身躯,每次弯腰都是那么艰难,一个,两个……干枯如竹棍的手终于捡拾了满满一篮子,看不下去的我接过父亲手里的麦黄杏篮子,爬上院边的杏树,使劲的摇晃,终于一树的麦黄杏落了一地,夕阳西下晚照,我手里的麦黄杏全部变成了一筛子的杏核……
如今这个物质丰富的时代,我一直在想,乡愁又是什么呢?物质的肆意浪费,又怎么就没有人感觉到是罪过呢?
篇8: 杏儿的散文
杏儿的散文
二十年前,杏儿作为这个偏僻的山村里唯一参加高考的女孩,自然成为村里人议论的焦点。杏儿心里的紧张可想而知,她对自己说,一定要考上,千万不能失败!然而,她却以十二分之差落榜了,这就意味着将告别学生生涯。因为她清楚自己的处境,家里是绝对不会给复读的机会的,何况,村里的其他女孩子都早早辍学了,只有她坚持上到高中毕业。
果然,父亲知道消息后,无奈地叹息:“娃,认命吧,我们生来就是土地刨着吃的!”
杏儿泪水长流,一声不吭。十几年的辛苦付出,难道就甘心这样放弃吗?母亲知道女儿还想复读,但她不敢说什么,只在一旁陪着流泪。
嫂子见此情景,怕父亲心软了,就恶声恶气地说:“怎么,还想念书?还嫌我们家花的冤枉钱不够多吗?我们成天累死累活地供你这些年?你还不知足啊!要念,自己想办法,甭想拿家里一分钱!”
杏儿明白自己当时的处境:父母年迈多病,哥哥嫂子当家,自己只有夹着尾巴做人。她再无指望,就断了复读的念头,只好扛起锄头跟着哥嫂下地了。
刚开始地里劳作时,那种头顶烈日、腰酸背痛的滋味实在太不好受了。过了几天,渐渐适应了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家生活。坐在地头休息时,望着天空飞翔的鸟儿,她想,也许命中注定,自己就该这么守着土地过一辈子吧。
一天中午,杏儿吃过午饭,坐在门前的大榆树下看书。忽然,她听到村西有嘈杂声,好像有人哭喊着什么。她闻声跑过去,眼前的情景惊得她目瞪口呆――她看到刘婶脸色乌青、口鼻流血,被两个人抬着往一辆三轮车上放,随后又见刘叔抱着小女儿冲出大门,那女孩也是口鼻流血不止,他家的另外几个女儿哭喊着紧跟出来……在场的人一片慌乱,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怎么回事?”
“好像吃什么有毒的东西了!”
“是啊,听三女说她妈在饭里和了一包像大米的东西。”
“哎呀,那可能是老鼠药,他们怎么不看清楚就下锅呢?”
“唉,他们一家都是睁眼瞎呀!”
“太惨了!幸亏他刘叔和其他几个孩子还没吃!”
杏儿知道,刘婶一家是村上最困难的,他们家有六个孩子,都是女孩。因为一心想要个男孩,就一直接二连三地生,孩子越多,日子越难过。孩子们都没读几天书就都辍学了,有的出门打工,有的下地干活。前几天,在城里打工的大女儿捎来了一包捡来的旧衣旧鞋,刘婶在其中的一个衣兜里发现一个酷似方便面袋子的塑料包,打开看见白花花的颗粒,误以为是大米,那个年代,大米在苦水村还是稀缺东西,于是刘婶大喜过望,就把那袋“大米”下到锅里,和面片煮在一起做成饭,本想改善一顿,却不料招来如此大祸。
刘婶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断气了,那小女儿虽活下来了,但从此变得神情呆痴,走路不稳,令人看着心酸。
这件事,使得杏儿受了很大的震撼,她想,要是刘婶家的孩子有一个识字的,何至于发生这样的事!
不行,决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再延续下去了!她发誓要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改变村里女孩的命运,她多么希望能够改变家乡这种愚昧落后的现状!
她思量再三,终于决定要冲破重重困难去复读。
......
自从杏儿决定要复读的那天,她就开始偷偷攒钱。
中午,她放弃休息时间,顶着酷热太阳,摘下熟透的杏子,一颗一颗地掰开,往笸箩里晾晒杏干和杏核。当地盛产杏子,夏收时节,家家院子里晾晒着黄澄澄的一片。晾晒杏干是一件很繁琐的活儿,要挑日头好的时候,还要勤翻勤收,稍有疏忽,一旦受潮发霉,可就前功尽弃了。
阴雨天,不能下地干活时,她就跑到山上拾“发菜”,泥水沾湿了衣裤她也毫不在意。发菜是一种陆生藻类植物,是营养价值极高的食物,生长的山坡的荒草下面,因起形似乱发,颜色乌黑,故名发菜。发菜的价钱是很贵的,当地很多妇女有空就去山上拾。杏儿隔三差五地拾了十几天,就卖了五十多元钱。
家里没活儿时,她跟村里放羊的人一起,去到山涧边挖一种当地叫狗牙刺的植物,这种植物的根可以入药,当时药店大量收购,村民们有空就上山挖来卖钱。但是这种活儿非常危险,尖利的刺不小心碰到身上,刺痛的感觉深入骨髓,而且这种刺大多长在悬崖峭壁的边上,一不留神摔下去可就没命了。干这活的大多是身强力壮男人,他们不愿意带一个女孩子去冒这种险,但倔强的杏儿还是软缠硬磨地跟着去了。
还有五六天就开学了。但杏儿攒的钱还不够交学费,那几天,她成天心事重重,满心的焦虑不知向何人诉说。向父亲说吗?肯定招来一顿数落,父亲本来就不同意她一个女孩子家上高中,怎能同意她补习?向母亲说吗?即使母亲支持她,可这个家里的事,向来不是母亲说了算的。她只好早出晚归地捡发菜,当然,靠这几天捡的发菜也买不了多少钱,何况还要下地干活。随着开学日期的迫近,她心中那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越来越黯淡了。
就在这时,村里来了个货郎,挑着担子拖长声音喊着“头发换花线喽――”当时,在偏僻的农村里,货郎箱子里的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是很受欢迎的,五彩的丝线啦,鲜艳被套床单啦,奇形怪状的塑料小玩具啦,还有当时在农村还很少见到的电子手表啦,等等。这一切,无不是那样强烈地吸引着村里人(尤其是女人们)的目光,村里的妇女们纷纷拿出积攒的乱发,换回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杏儿平素不喜欢凑热闹,可这次偏偏跑去看,看着看着,她突然下意识地抓起自己的.辫子,这根一尺多长的黑亮光滑的辫子,是杏儿的骄傲,曾有几个货郎试图买走它,杏儿一直不肯。这时,她却迫切地想把它剪下来卖给货郎。杏儿不会讨价还价,三言两语之间,辫子就到了货郎的手中,杏儿激动地攥着八十元钱跑回家去。母亲看到她脑后空荡荡的,大吃一惊,连声逼问怎么回事,杏儿只好对母亲说了自己想复读的念头,母亲心疼地搂着她只掉眼泪:“我可怜的杏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
杏儿交学费的钱攒够了,可接下来,该怎样向家里说呢?直接说,肯定又会被斥责,自己辛苦积攒的钱也许还会被没收。杏儿和母亲商量了半天,最后,母亲决定,让杏儿先偷偷地去上学,回头她会向家里人说明一切的。杏儿犹豫不决,母亲坚定地说,“放心吧,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只是去学校安心学习吧。”杏儿流着泪点点头,她想,也只有这样了。虽然她知道,她走后,母亲又将面临的是一场地动山摇疾风暴雨的摧残,但她还是咬咬牙走了。
一年之后,杏儿终于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大学,成了村里唯一一个女大学生,也成了她们村女孩的骄傲和希望。
从此,村里读书的女孩渐渐多起来,后来,就有一个又一个女孩相继走进了大学。
那时,已经毕业回家乡做教师的杏儿,看着村里的女孩一个个出息了,心里很欣慰,她觉得自己多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她满怀信心地展望着,自己的家乡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然而,二十年后的今天,杏儿看到自己的家乡依然那样贫穷落后,村里大多数人纷纷奔向城市打工,村子里显得更加萧条冷清。村里的女孩,少数考上大学远走高飞了,更多的早早辍学去城里做起了“打工妹”,并很快都有了“男朋友”。杏儿每次看见那一个个稚气未脱却浓妆艳抹、挎着男朋友的胳膊在村里招摇而过的女孩,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悲哀。她突然觉得,自己当初那些豪情壮志,竟是那样的天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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