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化作女子与青年婚配生子繁衍成为霍里、巴尔虎等布里亚特部族,从而天鹅被认定是这些部族的始祖母。这里既反映了蒙古古人对主宰神"腾格里"(天)的崇拜,也留有母系社会对女性崇拜的痕迹。他们认为本部族祖先均是上天的恩赐,与神有血缘上的联系,而这种观念却又是通过对现实事物的感知、联想折射出来的。这里的现实事物是什么?就是眼前飞来飞去的天鹅。按地理条件来看,贝加尔湖一带有山有水,很适于各种鸟类栖居繁殖,天鹅又特别繁多,因此湖岸山崖留下了丰富的天鹅岩画。霍里土默特是贝加尔湖东岸的一个部族,位于巴尔忽真河河口,是天鹅的故乡,所以对天鹅怀有崇敬之情。为什么布里亚特蒙古祟奉天鹅,而居住于内蒙古呼伦贝尔地区的巴尔虎人也有此俗?这是因为巴尔虎人自称远祖来自斡难河上游及贝加尔湖一带地区,巴尔虎的部族名便是以"巴尔忽真"这一地名相称,可见巴尔虎人的远祖与豁里秃马惕基本住在同一地区,所以形成了共同的、来自远古的天鹅图腾崇拜观念。新疆蒙古人中也流传着白天鹅是蒙古人的祖先之说,蒙古高原曾有许多民族或部落将白天鹅作为吉祥的象征,甚至奉为神鸟"翁衮"加以祭祀。布里亚特蒙古萨满在举行宗教仪式时,开始便要吟唱"天鹅祖先、桦树神杆"的颂诗。当春季天鹅北归凌空翱翔时,巴尔虎和布里亚特人便要以洁白的鲜奶祭洒,表示祝福。如萨满的一首,《迎接春水鸟仓》这样吟唱:"天鹅飞来,冰雪消融,花骡马生驹,迎接福禄来。呼瑞!呼瑞!呼瑞!……他们对天鹅的崇拜以及禁捕、禁杀、禁食的严格禁忌习俗便是把天鹅作为祖先图腾神从远古一直沿袭下来的结果。
《霍里土默特》这则天鹅图腾神话如以其内容分析,产生的时代应在父系制社会的旺盛期。主要有两点变化,一是图腾性别换了位置。早期图腾一般是妇女接受图腾魂感生,这则神话则变为女性图腾与男子婚配生子传种接代,说明已有了"种"(即男根)的意识;其二,图腾不是以原型出现,而是化身为人,足证对动物飞禽的崇拜已转移到人本身,"人"的主体意识增强了。一般来说,以男子为中心与图腾婚配而繁衍子孙的有两种:一种是男子与自然界的雌性动物结合;另一种是男子与人格化的动物成亲,这后一种图腾观念的发展比前者更为晚些,《霍里土默特》属于后者,霍里部族同时存在十一个父亲的先祖,有的父名又与该部族的地方名相同,很明显,它生动地揭示了男性开拓者的伟力与父权统治的普遍性,是父权制极盛时代的反映,而表现这一时代特点的族源神话已具有浓厚的传说色彩了。
《蒙古族民间传说——天鹅图腾.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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