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桥②边野草花③
乌衣巷 口夕阳斜。
旧时王谢④堂前燕，
飞入寻常⑤百姓家。
【注释】
①乌衣巷：在今江苏省南京市秦淮河南岸。东晋时宰相王导、谢安等豪门贵族居住在这里，因王谢子弟都穿黑色衣服而得名。
②朱雀桥：秦淮河上的一座桥，是由南京市中心通往乌衣巷的必经之路。
③野草花：形容景色荒凉破败状。
④王谢：指东晋宰相王导、谢安。
⑤寻常：平常、普通。
【大意】
曾经显赫一时的王、谢两家居住的地方，如今已是杂草丛生，野花点点，夕阳斜照，凄冷荒凉。王、谢两大家族已经不复存在了，过去出入王、谢华堂中的燕子，如今也飞入了普通的百姓家中。
【赏析】
《乌衣巷》是刘禹锡最得意的怀古名篇之一。首句中引人注目的是桥边丛生的野草和野花，给朱雀桥畔的景色增添了荒凉的气象。突出“野草花”表明昔日车水马龙的朱雀桥，今天已经荒凉冷落了。第二句“夕阳斜”突出了日薄西山的惨淡情景。本来鼎盛时代的乌衣巷口，应该是衣冠来往，车马喧杂。而现在，作者却用一抹斜晖，使乌衣巷完全笼罩在寂寞、惨淡的氛围之中。经过环境的烘托，气氛的渲染之后，作者没有转入正面描写乌衣巷的变化，抒发自己的感慨，而是继续借助景物的描绘，写出了脍炙人口的名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他出乎意料地忽然把笔触转向了乌衣巷上正在筑巢的飞燕，让人们沿着燕子飞行的去向辨认，如今的乌衣巷里已经住着普通的百姓人家了。这些飞入百姓家的燕子，过去却是栖息在王谢权门高大厅堂的檐檩之上的旧燕，让我们可以清晰地听到作者对这一变化发出的沧海桑田的无限感慨。飞燕形象的设计，凝聚着作者的艺术匠心和丰富的想像力。
作者抓住燕子作为候鸟有栖息旧巢的特点，暗示出乌衣巷昔日的繁荣，起到了突出今昔对比的作用。
《乌衣巷》这首诗，集中描绘了乌衣巷的现状，对它的过去，仅仅巧妙地略加暗示。诗人的感慨更是藏而不露，寄寓在景物描写之中。全诗虽然景物寻常，语言浅显，却有一种含蓄之美，使人读起来余味无穷。
【链接】
朱雀桥横跨南京秦淮河上，是由市中心通往乌衣巷的必经之路。桥同河南岸的乌衣巷，不仅地点相邻，历史上也有瓜葛。东晋时，乌衣巷是高门士族的聚居区，开国元勋王导和指挥淝水之战的谢安都住在这里。旧日桥上装饰着两只铜雀的重楼，就是谢安所建。在字面上，朱雀桥和乌衣巷偶对天成。用朱雀桥来勾画乌衣巷的环境，既符合地理的真实，又能造成对仗的美感，还可以唤起有关的历史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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