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老师先对相关知识和背景进行了介绍。她说,读这首诗需要一定的历史知识。荔枝是水果中的佳品,有“荔枝上市,白果让路”的说法。据记载,公元前三百多年前,荔枝就已销往北方,更是被当作贡品进献给皇帝。荔枝从树上摘下后,隔天就色香味大减,应该吃新鲜的。杨贵妃要吃新鲜荔枝,就要人专门用驿马送去。唐朝另一诗人鲍防说:“五月荔枝初破颜,朝发象郡夕函关。”象郡在现在的广西。从广西到长安有千余里的路程,还要跋山涉水,一天之内要赶到,真是要命的。杜牧的这首诗就是抨击这一事件的。
接着,她又对诗的内容进行了分析讲解。之后,她向同学们提了一个问题:诗中说“无人知”,真的“无人知”吗?
这时,有位同学答道:有人知!
老师又问:至少有几人知?
那位同学想了想,很肯定地说:送荔枝的事,最起码有三个人知道,唐玄宗知道,杨贵妃知道,送荔枝的专使知道。
老师进一步问:既然有人知,为什么却说“无人知”呢?
教室里一时没有了声音,只闪烁着一双求知的眼睛。
此时,老师总结道:因为在人们看来,驿马是传送紧急军事情报的,有谁会想到只是给贵妃送荔枝。这杨贵妃,跑到骊山华清宫避暑,要吃新鲜荔枝,就要人不顾死活,千里迢迢,专门给她送去,真是奢侈腐化。驿马是用来传送紧急军事情报的,却被用来送荔枝,满足杨贵妃的口腹之欲,把朝庭的规矩制度当作了儿戏……
这堂课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读书须细品!
[老师讲解]
古人云:“读书须用意,一字值千金。”确实,有些诗文,只有精读细品才能得其精髓。我教李商隐五言绝句《乐游原》一诗,也有这样的体会。全诗四句: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首诗,很多人都背得滚瓜烂熟了,但一般人只知道此诗抒发了作者对古原夕照的赞美之情,也表达了诗人对光阴易逝,一去不返这一无情的自然规律的感慨,同时还寄托了诗人的身世之感以及对晚唐王朝日趋衰微的忧虑。我的一名学生对这首诗的理解就超出了一般读者。他曾向我提出这样一个疑问:诗人驱车登古原并不是为了寻求感慨,而是为了排遣他“向晚意不适”的情怀,而且“乐游原”三字,虽是地名,但在此诗中,这三个字给人以快乐的情绪暗示,给全诗定下了明快的基调,所以,说此诗表达了一种悲剧意识,是不是有悖作者的写作初衷呢?。
这个问题提得好,这样的观点早已有之。持此观点的人认为,诗中的“只是”应作“就是”、“正是”解。这样,后二句便呈现出另一种境界:夕阳灿烂辉煌,无限美好,正是在这接近黄昏的时刻!这似乎更符合作者登临的本意,因为诗人驱车登古原并不是为了寻求感慨,而是为了排遣他“向晚意不适”的情怀。然而形象大于意义,可以说这首诗的社会意义已远远超出了作者最初的意义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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