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龟虽寿①，犹有竟时②。
螣蛇乘雾③，终为土灰④。
老骥伏枥⑤，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⑥，壮心不已⑦。
盈缩之期⑧，不但在天⑨；
养怡之福⑩，可得永年⑪。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⑫。
【注释】
①虽：即使。寿：长寿。
②犹：仍然，但是。竟：终了。
③螣（téng）蛇：古代传说中一种能腾云驾雾的蛇。
④为：化为，变为。
⑤骥（jì）：良马。伏枥（lì）：卧在马棚里。枥：马槽。
⑥烈士：壮士，指有雄心壮志的人。暮年：晚年。
⑦不已：不止。
⑧盈缩之期：原指岁星的长短变化，这里指人寿命的长短。盈，满，长。缩，短。期，期限，这里指人的寿命。
⑨不但：不只，不仅。
⑩养怡：调养身体，使心情愉快、和乐。
⑪永年：长寿。永，长久。
⑫歌：诗歌，这里名词作动词用，写诗歌的意思。以：介词，用来。咏：歌唱，用诗歌来抒发。志：志向，志趣。“幸甚至哉，歌以咏志。”这是乐府合乐歌唱时附加的套语，每章结尾都有，与诗的内容无关。
【赏析】
此诗乃曹操乐府诗《步出夏门行》的正曲末章，属于抒发其人生感悟的咏志之作。创作这首诗的时候，曹操53岁，他刚打败袁绍不久，征讨乌桓又得胜而归，志得意满，意气风发，正是其豪情激荡、壮志满怀的时候。
开篇诗人即指出，神龟、螣蛇这两种神物尽管非凡，但也逃不掉死亡的命运，揭示出万物有生就有死的自然规律，暗示人生苦短，人应抓紧时间成就功业。“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是诗人积极、乐观、进取的人生态度的体现；“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则是诗人自身的真实写照，展现了他永不止步、为理想奋斗终生的精神。
接下来这四句，是诗人思索人生的心得。他认为尽管人的寿命有限，逃不脱一死，但是如果注意调养，修身养性，也可以延长自己的寿命。
此诗情理交融，鼓励人们执著地追求自己的理想，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一个圆满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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