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零零五年十一月二十六日的下午,一切的嘈杂与尖叫都已归于平静。空荡荡的教学楼里只剩我一个人独自躲在四楼的办公室里敲打着键盘,只因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让我一阵阵的“心震”,久久难以释怀̣。
早晨八点钟的时候,窗外的雾气还扭扭捏捏地罩着,我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办公室,坐在电脑前开始精心地修改昨晚写的散文《师恩如茶》。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概已经九点钟了,此时窗外的雾气已收拾好了行囊,准备打道回府。而冬日的阳光却穿过窗户,暖暖地披在背上,让人感到格外的惬意。这时电脑桌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我感觉到房子好像在微微的震颤,但我却丝毫没有在意,紧接着整个房子又晃动了一下。这时,对边的地理老师大喊了一声:“鸿哥,好像哪里发生地震了?”话音还未落,整个教学楼就像炸开了锅。一转眼,只见五楼和四楼的学生一窝蜂地拥到了办公室门口的楼梯口。这时,我和另外一名老师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但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更无法控制当时的混乱局面,只好站在楼梯口不停地叮嘱学生“不要慌,不要挤”。但有的学生还是不要命似的拼命往下跑,幸好大多数学生还算理智,在有秩序地往下走。要不然,不知有多少学生会被这人为的地震夺去灿烂的生命。此时,楼下的空坪里站满了学生,有的漠然地望着那五层楼的教学大楼,有的在大喊放假,有的脸上挂满了泪珠,有的干脆哭了起来,有的准备往家里打电话。这时,学校领导和班主任都在自觉地维持秩序,要同学们不要慌。时间又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概十分钟左右,正当师生们在议论纷纷的时候,有老师说,刚才书记打电话问了上面有关部门,说是江西发生了地震,对我们没有什么危险,请大家认真做好学生们的稳定工作。尽管大家将信将疑,但那颗悬着的心还是松了一点。尽管是虚惊一场,但我的心却被刚才发生的一切深深的震动了!
在做课间操的时候,广播里传来了李书记的声音,他向师生们解释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希望全校师生安心上课。
此时,放眼窗外,冬日的阳光依然和煦地照着,喧闹的校园又恢复了前时的宁静,树上的鸟儿又在欢快地吟唱,师生们心里的阴霾也已随之消散。
中午过后,同学们像往日一样回到教室,正准备午休。这时,广播里传来了学生科长的声音:请全体班主任立刻到高一年级组办公室开会,有重要事情布置!这时,一些学生似乎嗅出了要放假的气息,本已安静的校园一下子又沸腾起来。会上,科长简要地传达了上级要求各个学校放假的通知,并要求老师们要切实做好学生们的思想工作和安全工作。
会后,我快速地回到了教室,准备交代放假的相关事宜。此时整个校园都是闹哄哄的,但我走进教室的时候,发现班上大多数同学的情绪还算稳定,我紧张的心情得到了稍许的慰藉。所以学校的广播一停,我就准备交代放假的有关事情,但话还未出口,就有学生惊慌地大喊起来:老师!房子又晃了!这时别的班级的几个男生早已冲出了教室,一溜烟似的跑到了五楼的楼梯口,此时再一看讲台下,只见同学们各个神色紧张,愁云密布。特别是有几位女生,眼里早已盈满了泪水,开始发出了轻微的抽泣声,但我此时却异常的镇静,于是大喊了一声:晃什么晃!请大家不要慌!话音刚落,我明显地感到了一阵强烈的震颤。这时,教室已乱成了一团,只见学生们蜂拥而出,一齐拥向了五楼的楼梯口,比上午还更加惊险的一幕就这样再一次重现了。而此时,面对这一群平时还算乖顺的天真的孩子们,我却束手无策,只能呆呆地站在楼梯口用那嘶哑的嗓音大声地嚎着:不要挤!不要慌!
总算苍天有眼,孩子们一个一个安全地撤离到了空阔地带,我那悬着的心再一次松了下来。
然而,我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独自一人站在五楼的过道上发起愣来。
这时,班上一位胆子大一点的男生走过来安慰我说:“老师,原谅那些同学吧,人都是怕死的!”
是啊,人都是怕死的!何况这些风华正茂的孩子呢?
但是一些更深的思索与焦虑却充斥着我的灵魂:“人为什么在灾难来临之时表现得如此的脆弱呢?”“在当今这个‘非典’可突如其来地横扫全国,禽流感肆虐正盛,水污染可瞬间爆发的脆弱的生存空间里,我们又应该教会我们的孩子们一些什么呢?”
落日的余晖散满了西天的山峦,一切已归如平静,但这次疑似地震所留下的余波却会长久地震撼着我们所有人的心灵!
★康震苏轼
《心震.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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