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小编给大家带来诗经·国风·豳风·鸱鸮,本文共8篇,一起来阅读吧,希望对您有所帮助。

篇1:诗经·国风·豳风·鸱鸮
诗经·国风·豳风·鸱鸮
原文: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
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
注释:
这是一首禽言诗。全篇作一只母鸟的哀诉,诉说她过去遭受的迫害,经营巢窠(棵kē)的辛劳和目前处境的艰苦危殆。这诗止于描写鸟的生活还是别有寄托,很难断言。旧说以为是周公贻成王的诗,不足信。全诗都用兴法,为我国比兴诗之祖。
1、鸱鸮(痴萧chī xiāo):鸟名,即鸱鸺(休xiū),或鸺鹠(留liū),今俗名猫头鹰。
2、室:指鸟巢。《郑笺》:“室犹巢也。”
3、恩斯勤斯:两个“斯”字都是语助词,“恩勤”犹“殷勤”。
4、鬻(育yù):是“育”的借字,“育子”指孵雏。闵:病。
5、彻:剥裂。土:是“杜”的借字,《释文》引《韩诗》作“杜”。“桑杜”就是桑根。《毛传》:“迨,及。彻,剥。桑土,桑根也。” 《通释》:“盖彻取桑根之皮。”
6、绸缪(谋móu):见《唐风·绸缪》篇注。牖(有yǒu)户:指巢。以上二句是说剥取桑根的皮来修补鸟巢。《郑笺》:“绸缪犹缠绵也。”《集传》:“牖,巢之通风处;户,其出入处也。”
7、女:《孟子》作“汝”。下民:指人类,鸟在树上,所以称人类为下民。
8、侮:指投石、取卵等事,巢不坚固就为人所乘。
9、拮据(节居jiéjū):“撠挶(己局jǐjú)”的假借,手病。本谓操作劳苦。引申为经济窘迫。《传疏》引《玉篇》:“拮据,手病也。”
10、所:尚。捋荼(徒tú):取芦苇和茅草的花,为垫巢之用。《集传》:“荼,萑苕(环条huán tiáo),可藉巢者也。”
11、租:积。或读为“苴(拘jū)”,草。
12、卒瘏(徒tú,病):言终于疲病。卒:或读为“悴(脆cuì)”,“悴瘏”同义。以上四句言爪和嘴都因为过劳而病。《通释》:“卒瘏与拮挶相对成文,卒当读为顇,字通作悴。卒、瘏皆为病。”
13、家:古读如“姑”,这句是说巢未完成。
14、谯谯(乔qiáo):不丰满。
15、翛翛(萧xiāo):干枯无润泽之色。
16、翘翘(乔qiáo):危。
17、漂摇:冲击扫荡。漂属雨,摇属风。
18、哓哓(萧xiāo):由于恐惧而发的叫声。《毛传》:“哓哓,惧也。” 《郑笺》:“音哓哓然,恐惧告诉之意。”
译文:
猫头鹰你这恶鸟,已经夺走了我的雏子,再不能毁去我的窝巢。我含辛茹苦,早已为养育雏子病了!
我趁着天未阴雨,啄取那桑皮桑根,将窗扇门户缚紧。现在你们树下的人,还有谁敢将我欺凌!
我用拘挛的手爪,采捋茅草花;又蓄积干草垫底,喙角也累得病啦,只为了还未筑好的家。
我的翅羽稀落,我的尾羽枯槁;我的巢儿垂危,正在风雨中飘摇。我只能惊恐地哀号!
鉴赏:
寓言是一种借说故事以寄寓人生感慨或哲理的特殊表现方式。它的主角可以是现实中人,也可以是神话、传说中的虚幻人物,而更多的则是自然界的虫鱼鸟兽、花草木石。这种表现方式,在战国的诸子百家之说中曾被广为运用,使古代的说理散文由此增生了动人的艺术魅力,放射出奇异的哲理光彩。
但以寓言作诗,在先秦却不多见;只是到了汉代,才在乐府诗中成批涌现,一时蔚为奇观。倘要追溯它的源头,虽然可与战国诸子之作遥相接续,但其“天造草昧”的创制,还得首推这首在“诗三百篇”中也属凤毛麟角的《鸱鸮》。
这首诗的主角,是一头孤弱无助的母鸟。当它在诗中出场的时候,正是恶鸟“鸱鸮”刚刚洗劫了它的危巢,攫去了雏鸟在高空得意盘旋之际。诗之开笔“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即以突发的呼号,表现了母鸟目睹“飞”来横祸时的极度惊恐和哀伤。人们常说:“画为无声诗,诗为有声画。”此章的展开正是未见其影先闻其“声”,在充斥诗行的怆然呼号中,幻化出母鸟飞归、子去巢破的惨淡画境。当母鸟仰对高天,发出凄厉呼号之际,人们能体会到它此刻该怎样毛羽愤竖、哀怒交集。但鸱鸮之强梁,又不是孤弱的母鸟所可惩治。怆怒的呼号追着鸱鸮之影远去,留下的便只有“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的伤心呜咽了。这呜咽传自寥廓无情的天底,传自风高巢危的树顶,而凝聚在两行短短的诗中,至今读来令人颤栗。
正如人们很少关注鸟兽的悲哀一样,人类也很少能了解它们在面对灾祸时的伟大、坚强。诗中的母鸟看似孤弱,却也一样富于生存的勇气和毅力。它刚还沉浸在丧子破巢的哀伤之中,即又于哀伤中抬起了刚毅的头颅:“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它要趁着天晴之际,赶快修复破巢。这第二章仍以母鸟自述的口吻展开,但因为带有叙事和描摹,读者所读见的,便恍如镜头摇转式的特写画面:哀伤的母鸟急急忙忙,忽而飞落在桑树林间,啄剥着桑皮根须;忽而飞返树顶,口衔着韧须细细缠缚窠巢。“彻彼”叙其取物之不易,“绸缪”状其缚结之紧密。再配上“啾啾”啼鸣的几声“画外音”,读者便又听到了母鸟忙碌之后,所发出的既警惕又自豪的宣言:“今女下民,或敢侮予!”那是对饱经下民骚扰的往事的痛愤回顾,更是对缚扎紧密的鸟巢的骄傲自许,当然也包含着对时或欺凌鸟儿的.“下民”的严正警告。倘若人类真能解破鸟语,是应该谨记这母鸟的警告,而对它的坚韧、顽强肃然起敬的了。
三、四两章宜作一节读。这是母鸟辛勤劳作后的痛定思痛,更是对无法把握自身命运的处境的凄凄泣诉。“予手拮据”、“予口卒瘏”、“予羽谯谯”、“予尾翛翛”:遭受奇祸的母鸟终于重建了自己的巢窠,充满勇气地活了下来。但是,这坚强的生存,对于孤弱的母鸟来说,是付出了无比巨大的代价。
它的鸟爪拘挛了,它的喙角累病了,至于羽毛、羽尾,也全失去了往日的细密和柔润,而变得稀疏、枯槁。这些怆楚的自怜之语,发之于面临奇灾大祸。而挣扎着修复鸟巢的万般艰辛之后,正如潮水之汹涌,表现着一种悲从中来的极大伤痛。然而更令母鸟恐惧的,还是挟带着自然威力的“风雨”:鸱鸮的进犯纵然可以凭非凡的勇气抵御,但对这天地间之烈风疾雨,小小的母鸟却无回天之力了。“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晓哓!”诗之结句,正以一声声“哓哓”的鸣叫,穿透摇撼天地的风雨,喊出了不能掌握自身命运的母鸟之哀伤。
倘若仅从诗面上看,《鸱鸮》也堪称一首代鸟写悲的杰作:它写鸟像鸟,通篇用了母鸟的“语言”,逼真地传写出了既丧爱雏、复遭巢破的鸟禽之伤痛,塑造了一头虽经灾变仍不折不挠重建“家室”的可敬母鸟的形象。如果鸟禽有知,亦当为诗人对它们生活情状描摹之精妙、心理情感体味之真切,而“啾啾”叹惋。然而这毕竟是一首“寓言诗”,与其说是代鸟写悲,不如说是借鸟写人。那母鸟所受恶鸮的欺凌而丧子破巢的遭遇,以及在艰辛生存中面对不能把握自身命运的深深恐惧,正是下层人民悲惨情状的形象写照。由此反观全诗,则凶恶的“鸱鸮”、无情的“风雨”,便全可在人世中显现其所象征的真实身份。而在母鸟那惨怛的呼号和凄怆的哀诉中,正传达着久远以来受欺凌、受压迫人们的不尽痛愤。
旧说如《毛诗序》谓此诗乃“周公救乱”之作,方玉润《诗经原始》、魏源《诗古微》又以为乃“周公悔过以儆成王”、“周公戒成王”之作,虽也知诗用借喻手法,但坐实本事,反而扞格不通。
篇2:诗经《国风·豳风·鸱鸮》原文赏析
诗经《国风·豳风·鸱鸮》原文赏析
《鸱鸮》,《诗经·豳风》的一篇。为先秦时代豳地汉族民歌。全诗四章,每章五句。是一篇用动物寓言故事以寄寓人生感慨或哲理的诗歌。诗中描写大鸟在鸱鸮抓去它的小鸟之后,为了防御外来的再次侵害,保护自己的小鸟,不怕辛劳。《诗经》是汉族文学史上第一部诗歌总集。对后代诗歌发展有深远的影响。
鸱鸮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
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
译文
猫头鹰你这恶鸟,已经夺走了我的雏子,再不能毁去我的窝巢。我含辛茹苦,早已为养育雏子病了!
我趁着天未阴雨,啄取那桑皮桑根,将窗扇门户缚紧。现在你们树下的人,还有谁敢将我欺凌!
我用拘挛的手爪,采捋茅草花;又蓄积干草垫底,喙角也累得病啦,只为了还未筑好的家。
我的翅羽稀落,我的尾羽枯槁;我的巢儿垂危,正在风雨中飘摇。我只能惊恐地哀号!
注释
⑴鸱鸮(chī xiāo):猫头鹰。
⑵子:指幼鸟。
⑶室:鸟窝。
⑷恩:爱。《鲁诗》“恩”作“殷”,尽心之意。斯:语助词。
⑸鬻(yù):育。闵:病。
⑹迨(dài):及。
⑺彻:通“撤”,取。桑土:《韩诗》作“桑杜”,桑根。
⑻绸缪(móu):缠缚,密密缠绕。牖(yǒu):窗。户:门。
⑼女:汝。下民:下面的人。或:有。
⑽拮(jié)据(jū):手病,此指鸟脚爪劳累。
⑾捋(luō):成把地摘取。荼:茅草花。
⑿蓄:积蓄。租:通“苴”(居),茅草。
⒀卒瘏(tú):患病。卒通“悴”。室家:指鸟窝。
⒁谯(qiáo)谯:羽毛疏落貌。
⒂翛(xiāo)翛:羽毛枯敝无泽貌。
⒃翘(qiáo)翘:危而不稳貌。
⒄哓(xiāo)哓:惊恐的叫声。
篇3:诗经鸱鸮全文
诗经鸱鸮全文
诗经鸱鸮全文
【原文】
鸱鸮鸱鸮1,既取我子2,无毁我室3。恩斯勤斯4,鬻子之闵斯5。
迨天之未阴雨6,彻彼桑土7,绸缪牖户8。今女下民9,或敢侮予?
予手拮据10,予所捋荼11。予所蓄租12,予口卒瘏13,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谯谯14,予尾翛翛15,予室翘翘16。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17!
【译文】
猫头鹰你这恶鸟,已经夺走了我的雏子,再不能毁去我的窝巢。我含辛茹苦,早已为养育雏子病了!
我趁着天未阴雨,啄取那桑皮桑根,将窗扇门户缚紧。现在你们树下的人,还有谁敢将我欺凌!
我用拘挛的手爪,采捋茅草花;又蓄积干草垫底,喙角也累得病啦,只为了还未筑好的家。
我的翅羽稀落,我的尾羽枯槁;我的巢儿垂危,正在风雨中飘摇。我只能惊恐地哀号!
【注释】
1.鸱鸮(chīxiāo):猫头鹰。
2.子:指幼鸟。
3.室:鸟窝。
4.恩:爱。《鲁诗》“恩”作“殷”,尽心之意。斯:语助词。
5.鬻(yù):育。闵:病。
6.迨(dài):及。
7.彻:通“撤”,取。桑土:《韩诗》作“桑杜”,桑根。
8.绸缪(móu):缠缚,密密缠绕。牖(yǒu):窗。户:门。
9.女:汝。下民:下面的人。或:有。
10.拮据:手病,此指鸟脚爪劳累。
11.捋(luó):成把地摘取。荼:茅草花。
12.蓄:积蓄。租:通“苴”(居),茅草。
13.卒瘏(tú):患病。卒通“悴”。室家:指鸟窝。
14.谯(qiáo)谯:羽毛疏落貌。
15.翛(xiāo)翛:羽毛枯敝无泽貌。
16.翘翘:危而不稳貌。
17.哓(xiāo)哓:惊恐的叫声。
诗经鸱鸮赏析
寓言是一种借说故事以寄寓人生感慨或哲理的特殊表现方式。它的主角可以是现实中人,也可以是神话、传说中的虚幻人物,而更多的则是自然界的虫鱼鸟兽、花草木石。这种表现方式,在战国的诸子百家之说中曾被广为运用,使古代的说理散文由此增生了动人的艺术魅力,放射出奇异的哲理光彩。
但以寓言作诗,在先秦却不多见;只是到了汉代,才在乐府诗中成批涌现,一时蔚为奇观。倘要追溯它的源头,虽然可与战国诸子之作遥相接续,但其“天造草昧”的创制,恐怕还得首推这首在“诗三百篇”中也属凤毛麟角的《鸱鸮》。
这首诗的主角,是一头孤弱无助的母鸟。当它在诗中出场的时候,正是恶鸟“鸱鸮”刚刚洗劫了它的危巢,攫去了雏鸟在高空得意盘旋之际。诗之开笔“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即以突发的呼号,表现了母鸟目睹“飞”来横祸时的极度惊恐和哀伤。人们常说:“画为无声诗,诗为有声画。”此章的展开正是未见其影先闻其“声”,在充斥诗行的怆然呼号中,幻化出母鸟飞归、子去巢破的惨淡画境。当母鸟仰对高天,发出凄厉呼号之际,你能体会到它此刻该怎样毛羽愤竖、哀怒交集?但鸱鸮之强梁,又岂是孤弱的母鸟所可惩治。怆怒的呼号追着鸱鸮之影远去,留下的便只有“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的'伤心呜咽了。这呜咽传自寥廓无情的天底,传自风高巢危的树顶,而凝聚在两行短短的诗中,至今读来令人颤栗!
正如人们很少关注鸟兽的悲哀一样,人类也很少能了解它们在面对灾祸时的伟大、坚强。诗中的母鸟看似孤弱,却也一样富于生存的勇气和毅力。你看它刚还沉浸在丧子破巢的哀伤之中,即又于哀伤中抬起了刚毅的头颅:“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它要趁着天晴之际,赶快修复破巢。这第二章仍以母鸟自述的口吻展开,但因为带有叙事和描摹,你所读见的,便恍如镜头摇转式的特写画面:哀伤的母鸟急急忙忙,忽而飞落在桑树林间,啄剥着桑皮根须;忽而飞返树顶,口衔着韧须细细缠缚窠巢。“彻彼”叙其取物之不易,“绸缪”状其缚结之紧密。再配上“啾啾”啼鸣的几声“画外音”,你便又听到了母鸟忙碌之后,所发出的既警惕又自豪的宣言:“今女下民,或敢侮予!”那是对饱经下民骚扰的往事的痛愤回顾,更是对缚扎紧密的鸟巢的骄傲自许,当然也包含着对时或欺凌鸟儿的“下民”的严正警告。倘若人类真能解破鸟语,是应该谨记这母鸟的警告,而对它的坚韧、顽强肃然起敬的了!
三、四两章宜作一节读。这是母鸟辛勤劳作后的痛定思痛,更是对无法把握自身命运的处境的凄凄泣诉。“予手拮据”、“予口卒瘏”、“予羽谯谯”、“予尾翛翛”:遭受奇祸的母鸟终于重建了自己的巢窠,充满勇气地活了下来。但是,这坚强的生存,对于孤弱的母鸟来说,又付出了何等巨大的代价!
它的鸟爪拘挛了,它的喙角累病了,至于羽毛、羽尾,也全失去了往日的细密和柔润,而变得稀疏、枯槁。这些怆楚的自怜之语,发之于面临奇灾大祸。而挣扎着修复鸟巢的万般艰辛之后,正如潮水之汹涌,表现着一种悲从中来的极大伤痛。然而更令母鸟恐惧的,还是挟带着自然威力的“风雨”:鸱鸮的进犯纵然可以凭非凡的勇气抵御,但对这天地间之烈风疾雨,小小的母鸟却无回天之力了。“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晓哓!”诗之结句,正以一声声“哓哓”的鸣叫,穿透摇撼天地的风雨,喊出了不能掌握自身命运的母鸟之哀伤。
倘若仅从诗面上看,《鸱鸮》也堪称一首代鸟写悲的杰作:它写鸟像鸟,通篇用了母鸟的“语言”,逼真地传写出了既丧爱雏、复遭巢破的鸟禽之伤痛,塑造了一头虽经灾变仍不折不挠重建“家室”的可敬母鸟的形象。如果鸟禽有知,亦当为诗人对它们生活情状描摹之精妙、心理情感体味之真切,而“啾啾”叹惋的罢?然而这毕竟是一首“寓言诗”,与其说是代鸟写悲,不如说是借鸟写人。那母鸟所受恶鸮的欺凌而丧子破巢的遭遇,以及在艰辛生存中面对不能把握自身命运的深深恐惧,不正是下层人民悲惨情状的形象写照?由此反观全诗,则凶恶的“鸱鸮”、无情的“风雨”,便全可在人世中显现其所象征的真实身份。而在母鸟那惨怛的呼号和凄怆的哀诉中,不正传达着久远以来受欺凌、受压迫人们的不尽痛愤?
旧说如《毛诗序》谓此诗乃“周公救乱”之作,方玉润《诗经原始》、魏源《诗古微》又以为乃“周公悔过以儆成王”、“周公戒成王”之作,虽也知诗用借喻手法,但坐实本事,反而扞格不通。
篇4:诗经·豳风——《鸱枭》
鸱枭鸱枭,既取我子,无毁我室。
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
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
今此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畜租,
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
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
【注释】:
鸱枭:音吃消,猫头鹰,古人认为是不吉祥的恶鸟。
鬻:音玉,养育。闵:音敏,同悯
迨:趁着
牖:窗,
瘏:音涂,病苦
未有室家:指鸟巢还没修好。
谯谯:形容羽毛焦枯。
翛翛:音消,干枯无光泽。
翘翘:高而危险,摇摇晃晃。
哓:音消,凄苦的叫声
【赏析】:
《鸱枭》描写一只被鸱枭吞食了小鸟,毁坏了鸟巢的母鸟的诉说,表现了自己家破子亡的痛苦,控诉了恶鸟的残暴。诗其实是以拟人化的手法,借鸟的诉说,作为人的控诉,更重要还在全篇采用鸟的倾诉,是面对着鸱枭,也就是鸟与鸟的对话,鸟与鸟的倾诉,因而使这首诗成了一首典型的寓言诗了。
篇5:诗经鸱鸮全文赏析
【原文】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
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7,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12,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谯谯,予尾翛翛15,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17!
【译文】
猫头鹰你这恶鸟,已经夺走了我的雏子,再不能毁去我的窝巢。我含辛茹苦,早已为养育雏子病了!
我趁着天未阴雨,啄取那桑皮桑根,将窗扇门户缚紧。现在你们树下的人,还有谁敢将我欺凌!
我用拘挛的手爪,采捋茅草花;又蓄积干草垫底,喙角也累得病啦,只为了还未筑好的家。
我的翅羽稀落,我的尾羽枯槁;我的巢儿垂危,正在风雨中飘摇。我只能惊恐地哀号!
诗经鸱鸮赏析
寓言是一种借说故事以寄寓人生感慨或哲理的特殊表现方式。它的主角可以是现实中人,也可以是神话、传说中的虚幻人物,而更多的则是自然界的虫鱼鸟兽、花草木石。这种表现方式,在战国的诸子百家之说中曾被广为运用,使古代的说理散文由此增生了动人的艺术魅力,放射出奇异的哲理光彩。
但以寓言作诗,在先秦却不多见;只是到了汉代,才在乐府诗中成批涌现,一时蔚为奇观。倘要追溯它的源头,虽然可与战国诸子之作遥相接续,但其“天造草昧”的创制,恐怕还得首推这首在“诗三百”中也属凤毛麟角的《鸱鸮》。
这首诗的主角,是一头孤弱无助的母鸟。当它在诗中出场的时候,正是恶鸟“鸱鸮”刚刚洗劫了它的危巢,攫去了雏鸟在高空得意盘旋之际。诗之开笔“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即以突发的呼号,表现了母鸟目睹“飞”来横祸时的极度惊恐和哀伤。人们常说:“画为无声诗,诗为有声画。”此章的展开正是未见其影先闻其“声”,在充斥诗行的怆然呼号中,幻化出母鸟飞归、子去巢破的惨淡画境。当母鸟仰对高天,发出凄厉呼号之际,你能体会到它此刻该怎样毛羽愤竖、哀怒交集?但鸱鸮之强梁,又岂是孤弱的母鸟所可惩治。怆怒的呼号追着鸱鸮之影远去,留下的便只有“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的伤心呜咽了。这呜咽传自寥廓无情的天底,传自风高巢危的树顶,而凝聚在两行短短的诗中,至今读来令人颤栗!
正如人们很少关注鸟兽的悲哀一样,人类也很少能了解它们在面对灾祸时的伟大、坚强。诗中的母鸟看似孤弱,却也一样富于生存的勇气和毅力。你看它刚还沉浸在丧子破巢的哀伤之中,即又于哀伤中抬起了刚毅的头颅:“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它要趁着天晴之际,赶快修复破巢。这第二章仍以母鸟自述的口吻展开,但因为带有叙事和描摹,你所读见的,便恍如镜头摇转式的特写画面:哀伤的母鸟急急忙忙,忽而飞落在桑树林间,啄剥着桑皮根须;忽而飞返树顶,口衔着韧须细细缠缚窠巢。“彻彼”叙其取物之不易,“绸缪”状其缚结之紧密。再配上“啾啾”啼鸣的几声“画外音”,你便又听到了母鸟忙碌之后,所发出的既警惕又自豪的宣言:“今女下民,或敢侮予!”那是对饱经下民骚扰的往事的痛愤回顾,更是对缚扎紧密的鸟巢的骄傲自许,当然也包含着对时或欺凌鸟儿的“下民”的严正警告。倘若人类真能解破鸟语,是应该谨记这母鸟的警告,而对它的坚韧、顽强肃然起敬的了!
三、四两章宜作一节读。这是母鸟辛勤劳作后的.痛定思痛,更是对无法把握自身命运的处境的凄凄泣诉。“予手拮据”、“予口卒瘏”、“予羽谯谯”、“予尾翛翛”:遭受奇祸的母鸟终于重建了自己的巢窠,充满勇气地活了下来。但是,这坚强的生存,对于孤弱的母鸟来说,又付出了何等巨大的代价!
它的鸟爪拘挛了,它的喙角累病了,至于羽毛、羽尾,也全失去了往日的细密和柔润,而变得稀疏、枯槁。这些怆楚的自怜之语,发之于面临奇灾大祸。而挣扎着修复鸟巢的万般艰辛之后,正如潮水之汹涌,表现着一种悲从中来的极大伤痛。然而更令母鸟恐惧的,还是挟带着自然威力的“风雨”:鸱鸮的进犯纵然可以凭非凡的勇气抵御,但对这天地间之烈风疾雨,小小的母鸟却无回天之力了。“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晓哓!”诗之结句,正以一声声“哓哓”的鸣叫,穿透摇撼天地的风雨,喊出了不能掌握自身命运的母鸟之哀伤。
倘若仅从诗面上看,《鸱鸮》也堪称一首代鸟写悲的杰作:它写鸟像鸟,通用了母鸟的“语言”,逼真地传写出了既丧爱雏、复遭巢破的鸟禽之伤痛,塑造了一头虽经灾变仍不折不挠重建“家室”的可敬母鸟的形象。如果鸟禽有知,亦当为诗人对它们生活情状描摹之精妙、心理情感体味之真切,而“啾啾”叹惋的罢?然而这毕竟是一首“寓言诗”,与其说是代鸟写悲,不如说是借鸟写人。那母鸟所受恶鸮的欺凌而丧子破巢的遭遇,以及在艰辛生存中面对不能把握自身命运的深深恐惧,不正是下层人民悲惨情状的形象写照?由此反观全诗,则凶恶的“鸱鸮”、无情的“风雨”,便全可在人世中显现其所象征的真实身份。而在母鸟那惨怛的呼号和凄怆的哀诉中,不正传达着久远以来受欺凌、受压迫人们的不尽痛愤?
旧说如《毛诗序》谓此诗乃“周公救乱”之作,方玉润《诗经原始》、魏源《诗古微》又以为乃“周公悔过以儆成王”、“周公戒成王”之作,虽也知诗用借喻手法,但坐实本事,反而扞格不通。
篇6:诗经鸱鸮全文赏析
[先秦]诗经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
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
关于这首诗的作者,毛传和郑笺都认为是西周初年的周公旦。他们 主要根据《尚书·金滕》所记: 武王死,成王年幼,周公摄政。管 叔、蔡叔不服,散布流言诋毁周公,又勾结武庚发动叛乱。周公率兵东 征,讨平了叛逆,保全了周室,但是成王仍有怀疑。“周公居东三年,则 罪人斯得。于后,公乃为诗以贻王,名之曰《鸱鸮》。”此说近人多不相 信,许多选注本皆不曾采纳。因为从诗的内容看,与周公讽成王之事并 无联系,不论古人怎样强为之解,都凿枘难合。就诗论诗,应该承认, 它其实是一首民间创作的寓言诗。其产生时代,应在《金滕》之前,西 周初期或稍后。
作者运用拟人化的手法,假托一只小鸟诉说她遭到鸱鸮的欺凌迫害 所带来的种和痛苦,从而曲折地表现了劳动人民身受深重灾难而发出的 嗟叹。
鸱鸮 (音痴消) 就是猫头鹰,她本来是益鸟,然而古人都认为是 “恶鸟,攫鸟子而食者也” (朱熹《诗集传》)。其种属颇多。有人认为, 似即今天生活在陕西、河南一带的雕鸮,为大型鸮类,夜间活动,主食 鼠、兔及其他小鸟。古豳地在今陕西省境内,其时雕鸮可能甚多。作者 在这首诗里,显然是把鸱鸮作为邪恶强暴势力的象征,一开始就对它提 出控诉: 鸱鸮啊! 鸱鸮! 你已经夺走了我的孩子,可别毁坏了我的窝巢 啊! 我辛辛苦苦,殷勤劳作,就是因为养育孩子才累病的呀! 这一章可 谓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听到这样悲惨的呼唤,人们很自然地会联想到 当时被压迫剥削的劳动人民的呻吟。在奴隶社会里,奴隶的子女可以被 奴隶主贵族任意夺取为奴婢,奴隶的微薄家产可能被随便劫掠而毁荡。 诗人把这种现象概括地比拟为动物界的弱肉强食,是对当时统治者以及 不合理社会制度的有力揭露批判。
第二章主要写劫后的收拾。趁着老天爷还没有天阴下雨,我赶快飞 到桑根剥取树皮,捆扎我那被损坏的门窗,你们树下的人们,还有能欺 负我的吗?这一章表现了可怜的自救,也是微弱的抗争。覆巢之下,很 容易有人投石取卵; 破败之余,必须得自己奋力求生。简单几行文字, 充满了血泪和愤怒,隐含着不屈不挠的意志。
第三章回顾自己经营室家的辛苦。我的脚爪忙活得够呛,我取来芦 苇花垫窝儿,我积蓄了茅草,我的嘴已累得皴裂了,可是我的巢儿还没 有弄好。这一章表面上是小鸟自述,实际上正是一个处于社会最底层的 劳动者终日劳作疲惫不堪的窘况的写照。
第四章总括形容自己的憔悴模样。我的羽毛渐渐稀少了,我的尾巴 干枯了,我的小巢儿危险极了,经常有风吹雨打受不了,我着急害怕只 好大声呼叫。本章不但描绘了鸟儿的外形,还写出了心理,末句甚至模 仿鸟叫的声音,简直维妙维肖。
在《诗经》中,以物比人或托物兴词的手法是比较常见的。但这首 诗已不是通常修辞意义上的“比”、“兴”,而是一个初具规模的寓言。作 者把动物的某些生理特征和可能有的遭遇,与人类社会中的某些现象有 机地联系起来,借物寓人,言在此而意在彼,含蓄地揭示某种生活本 质。作者笔下的鸟,既有禽类的特征,又有人类的感情。它有羽毛,有 尾巴,会鸣叫,居往在树上,筑巢用树皮,垫窝用芦苇和茅草。可是它 又有对亲子的爱恋,对疲劳的愁苦,对危险的恐惧,对鸱鸮的控诉和对 路人的警惕。这两方面结合得自然、贴切,使读者并不感到勉强。这种 艺术手法,表现出诗人丰富的想象力,在《诗经》的其他章中是不曾 出现过的。就拿同样是借物比人对剥削者加以谴责的《硕鼠》来说,其 批判比《鸱鸮》更为尖锐,但其抒写方式只是人对鼠讲话,主要说明人 的一种感情和态度,并未描写鼠类的活动,主体是人而不是鼠。《鸱 鸮》则全部写鸟而不曾写人,通都是鸟对鸟讲话和鸟儿的自述,并且 写出了鸟儿的一系列动作和造成的结果,从而也就展现出一定的过程, 具备了初步的情节性。因此,我认为《硕鼠》仍然属于比喻,而《鸱 鸮》 已是寓言的雏型。当代学者或称之为禽言诗、鸟言诗、童话诗,意 思都差不太多。也有个别文章指责鸟类不能说“予手”。对这个问题,钱 钟书《管锥》已列举众多诗句说明,在将动物拟人化的夸张中,此类 细节是大可不必拘泥的。
关于先秦寓言的起源,有人追溯到《周易》,认为象《大壮》:“羝 羊在藩,不能退,不能遂。”《困》:“困于石,据于蒺藜,入其宫,不见 其妻”之类,已经是寓言故事。我以为《周易》基本上属于象征手法, 它所选择的某些具体现象,可能意味着一定的哲理。但其现象和道理之 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寓意并不确定,很难判断究竟是因象赋义还是以 义取象; 因而人们对《周易》的同一卦象和事例可以产生种种不同的理 解。这和寓言之有意编造人或动物故事以说明既定观点是不太一样的。 故尔《周易》中的某些生活片断,只能属于哲学家手中的素材,还不能 看成文学家笔下的寓言。还有人把《左传》昭公二十二年所记“雄鸡自 断其尾”,当成中国最早的寓言。其实那只有一句话,指出一种比较少 见的动物自伤现象,还不成其为故事。当时人把它解释为“自惮其牺也” (自己害怕被捉去当祭品),仅仅是猜测和附会,抑或故意讽谏;跟寓 言故事中的能说话而且具有人的思想感情的动物形象相差较远。所以我 认为,先秦寓言的第一,似乎应当从《鸱鸮》算起。
战国时期,寓言迅速繁荣起来,并且形成高潮,但都是散文,以诗 的形式作寓言者十分罕见。《鸱鸮》作为《诗经》中的一首,它还具有 与战国散文体寓言不同的民间歌谣体的特点。从句法看,它喜欢用重言 和同型句式。如一开头连呼“鸱鹗”,和《魏风》中的《硕鼠》、《小雅》 中的《黄鸟》一样,都是为了强化感情,提起注意。而象第二、三章连 用八个以“予”字开头的同型句,在《诗经》中也常常可以见到。如《楚 茨》:“我艺黍稷,我黍与与,我稷翼翼,我仓既盈,我庾维亿。”《黍 苗》:“我任我辇,我车我牛,我行既集。”《卷耳》:“我马瘏矣,我仆瘏 矣,云何吁矣”等等,作用是一一备陈,显得周详全面,以加深印象。 明人戴君恩《读风臆评》说:“连用十‘予’字,而身任其劳,独当其苦之 意可想。”从用韵看,比较自由灵活,各章并不统一,不象《硕鼠》那样 整齐严密。
这也许是由于它产生较早,或尚未经后人加工之故。第四章连用四 个叠字:“谯谯”、“翛翛”、“翘翘”、“哓哓”以及叠韵词“漂摇”,显然是为了 便于歌唱,都是自然形成,并非有意讲求。从语言风格看,朴素无华, 毫不雕琢,但却准确鲜明。“通哀痛迫切,真哓哓之鸣。”(《读风臆 评》)“收结作无聊不可奈何语,更警。” (李九华《毛诗评注》引《诗 志》) 个别字词今天不太好懂,在当时可能是比较通俗接近口语的词 汇,和典雅庄重的《颂》诗风格迥然不同。
这种以动物为主角的寓言诗,在汉代的乐府民歌中逐渐多了起来。 象《鼓吹曲辞·汉铙歌》中的《雉子班》,假托老野鸡对小野鸡说话, 诗中三呼“雉子”,第一次表示爱抚,第二次是叮嘱,第三次哀呼小野鸡 被人捕走。实际上表达了被掠去子女的父母的悲切心情,其主题正是由 《鸱鸮》生发而来。又如《汉相和歌·古辞》中的《乌生》,托为禽 言,先叙乌儿惨死,次叙乌儿自责藏身不密,然后转念世情难测,鱼、鹿、黄鹄都未能免遭人的毒手,最后委之天命,调子比较低沉。《艳歌 何尝行》写两只并飞的白鹄,一只中途有病不能相随,分别时互相嘱 托。寄寓夫妻生离死别的哀伤,颇为感人,再如《杂曲》中的《枯鱼过 河泣》,以鱼拟人,似是遭遇祸害者警告伙伴的诗。枯鱼竟能作书信, 确是出人意表,虽然只有四句,却表现出活泼大胆的幻想。《蜨蝶行》 写蝴蝶被燕子捉去喂小燕,从蝶的眼里看燕的行动,并用蝶的口吻叙 述,手法也很生动别致。魏晋南北朝以后,由禽言诗又派生出禽言赋, 并由民间创作发展为文人模拟。唐代许多著名诗人都曾做过这方面的尝 试,如杜甫《义鹘行》、韩愈《病鸱》、柳宗元《跂乌词》、白居易《燕 诗示刘叟》等等都是。宋元以降,代有佳作,历久不衰。这个悠久的历 史传统,正是从《诗经》的《鸱鸮》发轫的。
篇7:诗经·国风·豳风·七月
诗经·国风·豳风·七月
原文: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同我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蚕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远扬,猗彼女桑。七月鸣鵙,八月载绩。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
四月秀葽,五月鸣蜩。八月其获,十月陨萚.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言私其豵,献豜于公。
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穹窒熏鼠,塞向墐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
六月食郁及薁,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七月食瓜,八月断壶,九月叔苴,采荼薪樗。食我农夫。
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黍稷重穋,禾麻菽麦。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昼尔于茅,宵尔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
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
注释:
这诗叙述农人全年的劳动。绝大部分的劳动是为公家的,小部分是为自己的。诗共分为八章。第一章从岁寒写到春耕开始。第二章写妇女蚕桑。第三章写布帛衣料的制作。第四章写猎取野兽。第五章写一年将尽,为自己收拾屋子过冬。第六章写采藏果蔬和造酒,这都是为公家的。为自己采藏的食物是瓜瓠(户hù)麻子苦菜之类。第七章写收成完毕后为公家做修屋或室内工作,然后修理自家的茅屋。末章写凿冰的劳动和一年一次的年终燕饮。
1、七月流火:火(古读如毁),或称大火,星名,即心宿。每年夏历五月,黄昏时候,这星当正南方,也就是正中和最高的位置。过了六月就偏西向下了,这就叫做“流”。
2、授衣:将裁制冬衣的工作交给女工。九月丝麻等事结束,所以在这时开始做冬衣。
3、一之日:十月以后第一个月的日子。以下二之日、三之日等仿此。为豳历纪日法。
4、觱(毕bì)发:大风触物声。
5、栗烈:或作“凛冽”,形容气寒。
6、褐:粗布衣。
7、于:犹“为”。为耜(似sì)是说修理耒(磊lěi)耜(耕田起土之具)。
8、趾(止zhǐ):足。 “举趾”是说去耕田。
9、馌(叶yè):馈送食物。亩:指田身。田耕成若干垄,高处为亩,低处为畎(犬quǎn)。田垄东西向的叫做“东亩”,南北向的叫做“南亩”。这两句是说妇人童子往田里送饭给耕者。
10、田畯(俊jùn):农官名,又称农正或田大夫。
11、春日:指二月。载:始。阳:温暖。
12、仓庚:鸟名,就是黄莺。
13、懿:深。
14、微行:小径(桑间道)。
15、爰:语词,犹“曰”。柔桑:初生的桑叶。
16、迟迟:天长的意思。
17、蘩(繁fán):菊科职务,即白蒿。古人用于祭祀,女子在嫁前有“教成之祭”。一说用蘩“沃”蚕子,则蚕易出,所以养蚕者需要它。其法未详。祁祁:众多(指采蘩者)。
18、公子:指国君之子。殆及公子同归:是说怕被公子强迫带回家去。一说指怕被女公子带去陪嫁。
19、萑(环huán)苇:芦苇。八月萑苇长成,收割下来,可以做箔。
20、蚕月:指三月。条桑:修剪桑树。
21、斨(枪qiāng):方孔的斧头。
22、远扬:指长得太长而高扬的枝条。
23、猗(依yī):《说文》、《广雅》作“掎(济jǐ)”,牵引。“掎桑”是用手拉着桑枝来采叶。南朝乐府诗《采桑度》云:“系条采春桑,采叶何纷纷”,似先用绳系桑然后拉着绳子采。女桑:小桑。
24、郹(局jú):鸟名,即伯劳。
25、玄:是黑而赤的颜色。玄、黄指丝织品与麻织品的染色。
26、朱:赤色。阳:鲜明。以上二句言染色有玄有黄有朱,而朱色尤为鲜明。
27、葽(腰yāo):植物名,今名远志。秀葽:言远志结实。
28、蜩(条tiáo):蝉。
29、陨萚(拓tuò):落叶。
30、貉(骂mà):通“祃”。田猎者演习武事的礼叫祃祭或貉祭。于貉:言举行貉祭。《郑笺》:“于貉(褐hè),往博貉以自为裘也。”
31、同:聚合,言狩猎之前聚合众人。
32、缵:继续。武功:指田猎。
33、豵(宗zōng):一岁小猪,这里用来代表比较小的兽。私其豵:言小兽归猎者私有。
34、豜(肩jiān):三岁的猪,代表大兽。大兽献给公家。
35、斯螽(终zhōng):虫名,蝗类,即蚱蜢、蚂蚱。旧说斯螽以两股相切发声,“动股”言其发出鸣声。
36、莎(蓑suō)鸡:虫名,今名纺织娘。振羽:言鼓翅发声。
37、以上四句都指蟋蟀,先在野地,后移宇下(即檐下),再移到户内,最后入床下。言其鸣声由远而近。
38、穹:穷尽,清除。窒(至zhì):堵塞。穹窒:言将室内满塞的角落搬空,搬空了才便于熏鼠。
39、向:朝北的窗户。墐:用泥涂抹。贫家门扇用柴竹编成,涂泥使它不通风。
40、曰:《汉书》引作“聿(玉yù)”,语词。改岁:是说旧年将尽,新年快到。
41、郁:植物名,唐棣之类。树高五六尺,果实像李子,赤色。薁(郁yù):植物名,果实大如桂圆。一说为野葡萄。
42、菽:豆的总名。
43、剥:读为“扑”,打。
44、春酒:冬天酿酒经春始成,叫做“春酒”。枣和稻都是酿酒的原料。
45、介:祈求。眉寿:长寿,人老眉间有豪毛,叫秀眉,所以长寿称眉寿。
46、壶:葫芦。
47、叔:拾。苴(鞠jū):秋麻之籽,可以吃。
48、樗(出chū):木名,臭椿。薪樗:言采樗木为薪。
49、场:是打谷的场地。圃:是菜园。春夏做菜园的地方秋冬就做成场地,所以场圃连成一词。
50、纳:收进谷仓。稼:古读如“故”。禾稼:谷类通称。
51、重(zhǒng):即“种”,是先种后熟的谷。穋(路lù):即稑(路lù),稑是后种先熟的谷。
52、禾麻菽麦:这句的“禾”是专指一种谷,即今之小米。
53、功:事。宫功:指建筑宫室,或指室内的事。
54、索:动词,指制绳。綯(陶táo):绳。索綯:是说打绳子。上两句言白天取茅草,夜晚打绳子。
55、亟:急。乘屋:盖屋。茅和绳都是盖屋需用的东西。以上三句言宫功完毕后,急忙修理自己的屋子。因为播谷的工作又要开始了,不得不急。
56、冲冲:古读如“沉”,凿冰之声。
57、凌:是聚集的水。阴:指藏冰之处。
58、蚤:读为“爪”,取。这句是说取冰。
59、献羔祭韭:这句是说用羔羊和韭菜祭祖。《礼记·月令》说仲春献羔开冰,四之日正是仲春。
60、肃霜:犹“肃爽”,双声连语。这句是说九月天高气爽。
61、涤场:清扫场地。这句是说十月农事完全结束,将场地打扫干净。一说“涤场”即“涤荡”,“十月涤荡”是说到了十月草木摇落无余。
62、朋酒:两樽酒。这句连下句是说年终燕乐。
63、跻:登。公堂:或指公共场所,不一定是国君的朝堂。
64、称:举。兕觥(似工sì gōng):角爵。古代用兽角做的酒器。
65、万:大。无疆:无穷。以上三句言升堂举觞,祝君长寿。
译文:
七月火星向西沉,九月人家寒衣分。冬月北风叫得尖,腊月寒气添,粗布衣裳无一件,怎样挨过年!正月里修耒头,二月里忙下田,女人孩子一起干,送汤送饭上垄边。田官老爷露笑脸。
七月火星向西沉,九月人家寒衣分。春天里好太阳,黄莺儿叫得忙。姑娘们拿起高筐筐,走在小路上,去采养蚕桑。春天里太阳慢悠悠,白蒿子采得够。姑娘们心里正发愁,怕被公子带了走。
七月火星向西沉,八月苇秆好收成。三月里修桑条,拿起斧和斨,太长的枝儿都砍掉,拉着枝条采嫩桑。七月里伯劳还在嚷,八月里绩麻更要忙。染出丝来有黑也有黄,朱红色儿更漂亮,得给那公子做衣裳。
四月里远志把子结,五月里知了叫不歇。八月里收谷,十月落树叶。冬月里打貉子,还得捉狐狸,要给公子做皮衣。腊月里大伙又聚齐,打猎习武艺。小个儿野猪给自己,大个儿野猪献公爷。
五月斯螽弹腿响,六月纺织娘抖翅膀。七月蛐蛐儿在野底,八月里在屋檐底,九月门口叫,十月床下移。火烟熏耗子,窟窿尽堵起,塞起北窗户,柴门涂上泥。叫唤儿子和老妻,如今快过年,且来搬屋里。
六月里吃山楂樱桃,七月里煮葵菜豆角。八月里打枣,十月里煮稻,做成甜酒叫冻醪,老人家喝了精神饱。七月里把瓜儿采,八月里把葫芦摘。九月里收麻子,掐些苦菜打些柴,咱农夫把嘴餬起来。(餬:音胡hú,餬口。)
九月垫好打谷场,十月谷上仓。早谷晚谷黄米高粱,芝麻豆麦满满装。咱们这些泥腿郎!地里庄稼才收起,城里差事又要当。白天割得茅草多,夜里打得草索长,赶紧盖好房,耕田撒种又要忙。
十二月打冰冲冲响,正月抬冰窖里藏,二月取冰来上祭,献上韭菜和羔羊。九月里下霜,十月里扫场。捧上两樽酒,杀上一只羊。齐上公爷堂,牛角杯儿举头上,祝一声“长寿无疆”!
鉴赏:
《国风·豳风·七月》是《诗经·国风》中最长的一首诗。《毛诗序》认为它的主题是“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陈奂《诗毛氏传疏》则认为是“周公遭管蔡之变而作”,两者时间相距甚远,似不可凭信。《汉书·地理志》云:“昔后稷封斄(lí),公刘处豳,太王徙岐,文王作酆,武王治镐,其民有先王遗风,好稼穑,务本业,故豳诗言农桑衣食之本甚备。”据此,此篇当作于西周初期,即公刘处豳时期。
豳地在今陕西旬邑、彬县一带,公刘时代周之先民还是一个农业部落。《七月》反映了这个部落一年四季的劳动生活,涉及到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它的作者当是部落中的成员,所以口吻酷肖,角度极准,从各个侧面展示了当时社会的风俗画,正如姚际恒《诗经通论》所说:“鸟语虫鸣,革荣木实,似《月令》;妇子入室,茅綯升屋,似《风俗书》;流火寒风,似《五行志》;养老慈幼,跻堂称觥,似庠序礼;田官染职,狩猎藏冰,祭献执宫,似国家典制书。其中又有似采桑图、田家乐图、食谱、谷谱、酒经:一诗之中,无不具备,洵天下之至文也!”凡春耕、秋收、冬藏、采桑、染绩、缝衣、狩猎、建房、酿酒、劳役、宴飨,无所不写,“无体不备,有美必臻,晋唐后陶、谢、王、孟、韦、柳田家诸诗,从未臻此境界”(引同上)。这一评价,基本上符合诗中实际。
诗从七月写起,按农事活动的顺序,以平铺直叙的手法,逐月展开各个画面。必须注意的是诗中使用的是周历。周历以夏历(今之农历,一称阴历)的十一月为正月,七月、八月、九月、十月以及四、五、六月,皆与夏历相同。“一之日”、“二之日”、“三之日”、“四之日”,即夏历的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蚕月”,即夏历的三月。皮锡瑞《经学通论》云:“此诗言月者皆夏正,言一、二、三、四之日皆周正,改其名不改其实。”戴震《毛郑诗考证》亦指出:周时虽改为周正(以农历十一月为正月岁首),但民间农事仍沿用夏历。这些说法,都是读者理解此诗时序的重要依据。
首章以鸟瞰式的手法,概括了劳动者全年的生活,一下子把读者带进那个凄苦艰辛的岁月。同时它也为以后各章奠定了基调,提示了总纲。朱熹《诗集传》云:“此章前段言衣之始,后段言食之始。二章至五章,终前段之意。六章至八章,终后段之意。”在结构上如此安排,确是相当严谨。所谓“衣之始”、“食之始”,实际上指农业社会中耕与织两大主要事项。这两项是贯穿全篇的主线。首章是说九月里妇女“桑麻之事已毕,始可为衣”。十一月以后便进入朔风凛冽的冬天,农夫们连粗布衣衫也没有一件,怎么能度过年关,故而发出“何以卒岁”的哀叹。可是春天一到,他们又整理农具到田里耕作。老婆孩子则到田头送饭,田官见他们劳动很卖力,不由得面露喜色。民间诗人以粗线条勾勒了一个框架,当时社会生活的整体风貌已呈现在读者面前。以后各章便从各个侧面、各个局部进行较为细致的刻画。
诗的二、三章情调逐渐昂扬,色调逐渐鲜明。明媚的春光照着田野,莺声呖呖。背着筐儿的妇女,结伴儿沿着田间小路去采桑。她们的劳动似乎很愉快,但心中不免怀有隐忧:“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首章“田唆至喜”,只是以轻轻的一笔点到了当时社会的阶级关系,这里便慢慢地加以展开。“公子”,论者多谓豳公之子。豳公占有大批土地和农奴,他的儿子们对农家美貌女子也享有与其“同归”的特权。这里似乎让读者看到汉乐府《秋胡行》和《陌上桑》的影子,虽然那是千年以后的事,但生活中的规律往往也会出现某些相似的地方。姑娘们的美貌使她们担心人身的不自由;姑娘们的灵巧和智慧,也使她们担心劳动果实为他人所占有:“八月载绩,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她们织出五颜六色的丝绸,都成了公子身上的衣裳。这又使读者想起了宋人张俞的《蚕妇》诗: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四、五两章虽从“衣之始”一条线发展而来,但亦有发展变化。“秀葽”、“鸣蜩”,带有起兴之意,下文重点写狩猎。他们打下的狐狸,要“为公子裘”;他们打下的大猪,要贡献给豳公,自己只能留下小的吃。这里再一次描写了当时的阶级关系。五章着重写昆虫以反映季节的变化,由蟋蟀依人写到寒之将至,笔墨工细,绘影绘声,饶有诗意。《诗集传》云:“斯螽、莎鸡、蟋蟀,一物随时变化而异其名。动股,始跃而以股鸣也。振羽,能飞而以翅鸣也。”咏物之作,如此细腻,令人惊叹。“穹窒熏鼠”以下四句,写农家打扫室内,准备过冬,在结构上“亦以终首章前段御寒之意”。
六、七、八章,承“食之始”一条线而来,好像一组连续的电影镜头,表现了农家朴素而安详的生活:六、七月里他们“食郁(郁李)及薁”、“亨(烹)葵(葵菜)及菽(豆子)”。七、八月里,他们打枣子,割葫芦。十月里收下稻谷,酿制春酒,给老人祝寿。可是粮食刚刚进仓,又得给老爷们营造公房,与上面所写的自己的居室的破烂简陋适成鲜明对比。“筑场圃”、“纳禾稼”,写一年农事的最后完成。正如《诗集传》引吕氏所云:“此章(第七章)终始农事,以极忧勤艰难之意。”
到了最后一章,也就是第八章,诗人用较愉快的笔调描写了这个村落宴饮称觞的盛况。一般论者以为农夫既这么辛苦,上头又有田官监督、公子剥削,到了年终,不可能有条件有资格“跻彼公堂,称彼兕觥”。其实社会是复杂的,即使在封建社会的中期,农民年终时也相互邀饮,如宋代秦观《田居四首》所写:“田家重农隙,翁妪相邀迓。班坐酾酒醪,一行三四谢。”陆游《游山西村》诗也说:“莫笑田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七月》所写上古社会的西周村落生活,农闲之时,举酒庆贺,也是情理中事。
中国古代诗歌一向以抒情诗为主,叙事诗较少。这首诗却以叙事为主,在叙事中写景抒情,形象鲜明,诗意浓郁。通过诗中人物娓娓动听的叙述,又真实地展示了当时的劳动场面、生活图景和各种人物的面貌,以及农夫与公家的相互关系,构成了西周早期社会一幅男耕女织的风俗画。《诗经》的表现手法有赋、比、兴三种,这首诗正是采用赋体,“敷陈其事”、“随物赋形”,反映了生活的真实。读者仔细吟诵其中任何一章,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七月》是西周初年豳地(在今陕西旬邑县、邠县一带)的奴隶所做的诗歌。可能是因诗长,年代久远,有某些错简的地方,但基本次序还是清楚的。
全诗八章,每章各十一句,基本上是按季节的先后,逐年逐月地来写奴隶们的劳动和生活的。这首诗按时序叙事,很象是一首农历诗,类似后世民歌中的四季调或十二月歌。但由于它所叙述的内容反映了当时奴隶们一年到头的繁重劳动和无衣无食的悲惨境遇,所以应把它看作是反剥削反压迫的诗篇。
第一章总括全诗,从岁寒写到春耕开始。七月火星向下降行,八月将裁制冬衣的工作交给妇女们去做,以备御冬。十一月天气寒冷了,北风刮在物体上,发出觱发的声响。十二月寒风“栗烈”,是一年最冷的时刻。而我们这些奴隶没有御寒的衣服,真不知如何过冬。好不容易熬到寒冬过去了,正月里我们开始修理农具。二月里举足下田,开始耕种。壮夫们在田里干着重活,女人和小孩们则承担着送饭的任务。看着我们这样卖力的劳动,那些奴隶主派来的农官感到很高兴。
第二章,写妇女们的采桑劳动。春天来了,开始暖和了,黄莺儿欢快地歌唱着。妇女们挎着深筐子,沿着桑间的小路,去采摘饲蚕用的嫩桑叶。春天昼长,妇女们辛勤地工作了很久,硕果累累,采了很多的桑叶。可是,妇女们突然悲伤起来了,因为她们看见贵族公子正朝这边走来,害怕被掳去而遭欺辱。末句反映了当时贵族蛮横的真实情况。
第三章,写妇女们的蚕桑纺织之事,并指出这是为贵族阶级做衣裳用的。蚕月即三月,三月开始修剪桑枝,拿起斧子,砍去那些远扬的枝条,然后攀枝再采摘些柔嫩的桑叶。七月伯劳鸟咕咕地叫着,仿佛在告诉人们后半年开始了,于是,八月里妇女们就动手纺织了。纺织品染着不同的颜色,有黑红色的,有黄色的,而最鲜亮的是朱红色的。可惜这些都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贵族公子作衣裳用的。
第四章,写农事既毕,奴隶们还是为统治者猎取野兽。四月里远志结子了,五月里蝉儿鸣唱着。八月里作物开始收成,十月树木纷纷落叶。十一月开始出外射猎,以取狐貉皮来给公子做冬衣。十二月声势更浩大,集合起众人继续田猎。射得的`猎物,小兽归奴隶们所有,大兽得献给统治者。
第五章,写一年将尽,奴隶们为自己收拾屋子准备过冬。五月里蝗虫动股起飞,六月里纺织娘鼓翅发声。蟋蟀由野入檐,由檐入户,由户入床下,鸣声愈来愈近,而天也愈来愈冷了。这时把屋里所有的空隙都堵好,然后用烟熏老鼠,把它赶出屋里;再把朝北的窗子堵上,把门缝用泥涂上,以防寒冷的北风。感叹我们和老婆孩子,往往农忙时就露宿在场上,到了冬日,天寒事毕,才正式回到房屋里来。
第六章,写奴隶们除农业外,还得从事各种副业劳动,以供统治者享用。同时,七月里还得采摘瓜类,八月里收取葫芦,九月里拾取芝麻,把这些都交给统治者。农奴们不够吃,只得用柴火煮些苦菜来养活自己。
第七章,写奴隶们农事完毕,还要为统治者修盖房屋。九月里修好打粮场,十月里纳粮入仓库。不论是先熟的作物,还是后熟的作物,是谷类,还是麻类,都得聚集起来送进贵族的仓库。收完庄稼之后,就去为贵族们修理住宅。白天去割茅草,晚上用此来搓绳子。等到替贵族们把住宅修好了,奴隶们又快到了春播的时候了。
第八章,写一年辛苦之后,还要大办酒宴,为统治者庆贺祝寿。十二月去凿冰,正月里藏入冰窖,以供来年夏天统治者消暑之用。等到农事已毕,打谷场已清扫干净,就大杀羔羊,大办酒宴,还得举着酒杯,登上公堂,高呼统治者万寿无疆。
《七月》这首长诗,向我们展示了一幅古代奴隶社会阶级压迫的图画。奴隶们一年到头无休止的劳动,结果都被贵族们剥夺得一干二净。读着这悲歌式的诗篇,我们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位被压迫的老年奴隶,面对面地向人们叙说着自己的生活境况,倾诉着血泪斑斑的历史。他对于自家和邻居们年复一年繁重劳动,苦难生活,倾诉得那么周全,那么悲切,虽然不敢流露出强烈的愤懑感情,但在倾诉中不时地夹杂着怨叹和悲哀,用活生生的事实来揭露奴隶主的罪恶和残酷。这些奴隶们虽然暂时慑于奴隶主的淫威,精神呈现出麻木状态,但总有一天他们会怒吼起来,把积压在胸中的愤懑象火山似的喷泄出来。
此诗语言朴实无华,完全是用铺叙的手法写成的。
全篇围绕着一个“苦”字,按照季节的先后,从年初写到年终,从种田养蚕写到打猎凿冰,反映了一年四季多层次的工作面和高强度的劳动。语词凄切清苦,仿佛是在哭吟着一部沉重的历史。但值得我们熟加体味的是,这首诗的哀哀诉苦的同时,也表现了一定的清醒的阶级意识。“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我朱孔阳,为公子裳,”“取彼狐狸,为公子裘。”“献豣于公”,“上入执宫功”等,都表现了奴隶们对贵族不劳而食、蛮横霸道的疑惑和暗恨。在表现阶级压迫时,诗篇还采用了对比的描写来昭示,比如:奴隶们在辛勤劳动,而“田畯至喜”,苦与乐的对比;奴隶们无衣无褐,却在为“公子裳”,“为公子裘”,冷与暖的对比;“言私其豵,献豣于公,”少与多的对比等,这种描写,是在有意识地揭示阶级压迫的不平等。另外,诗篇善于抓住各种物候的特征,来表现节令的演变,使全诗充满了自然风光和强烈的乡土气秘。特别是第五章:“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用昆虫的鸣叫和蟋蟀的避寒迁徙,非常形象地表现了季节变迁的过程。这几句没有一个“寒”字,但却让我们感受到天气在一天天地变冷,以至于寒气逼人了。这种手法在《七月》中应用得很普遍,再如:“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用风声的愈演愈烈来显示季候的愈加寒冷,也很形象生动。
篇8:诗经·国风·豳风·东山
诗经·国风·豳风·东山
原文: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户。町畽鹿场,熠燿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仓庚于飞,熠耀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注释:
这是征人还乡途中念家的诗。在细雨濛濛的路上,他想象到家后恢复贫民身分的可喜(第一章),想象那可能已经荒废的家园,觉得又可怕,又可怀(第二章),想象自己的妻正在为思念他而悲叹(第三章),回忆三年前新婚光景,设想久别重逢的情况(第四章)。
1、东山:诗中军士远戍之地。相传本诗和周公伐奄有关,东山当在奄国(今山东省曲阜县境)境内。
2、慆慆:一作“滔滔”,久。
3、零雨:徐雨,小雨。濛:微雨貌。
4、悲:思念。(《汉书·高帝纪》“游子悲故乡”的“悲”字和这里相同。)
5、裳衣:言下裳和上衣。古代男子衣服上衣下裳,但戎服不分衣裳。
6、士:读为“事”。就是从事。行:读为“衡”,就是横。横枚等于说衔枚。古人行军袭击敌人时,用一根筷子似的东西横衔在嘴里以防止出声,叫做衔枚。以上两句是设想回家后换上贫民服装,不再从事征战。
7、蜎蜎(渊yuān):蚕蠋屈曲之貌。蠋(烛zhú):字本作“蜀”,蛾蝶类幼虫。这里所指的是桑树间野生的蚕。
8、烝(争zhēng):久。
9、敦:团。敦本是器名,形圆如球。这句连下句是说在车下独宿,身体蜷曲成一团。上文“蜎蜎者蠋”两句以蠋和人对照,独宿者蜷曲的形状像蠋,但蠋在桑间是得其所,人在野地露宿是不得其所。
10、果臝(裸luǒ):葫芦科植物,一名栝(瓜guā)楼或瓜蒌。(臝是“裸”的异体字)。
11、施(异yì):移。栝楼蔓延到檐上是无人剪伐的荒凉景象。
12、伊威:虫名。椭圆而扁,多足,灰色,今名土鳖,常在潮湿的地方。《本草》一作“蛜蝛”。
13、蠨蛸(萧筲xiāo shāo):虫名,蜘蛛类,长脚。以上两句是室内经常无人打扫的景象。
14、町畽(厅湍tīng tuǎn):平地被兽蹄所践踏处。鹿场:鹿经行的途径。
15、熠燿(意耀yìyào):光明貌。宵行:燐火。以上两句写宅外荒凉景象。从果臝句以下到这里都是设想自己离家后,园庐荒废的情形。
16、不可畏也?伊可怀也:这两句设为问答,上句说这样不可怕吗?下句说是可怀念的啊。下句并非将上句否定,诗意是尽管情况可怕还是可怀的,甚至越可怕越加怀念。
17、鹳(灌guàn):鸟名,涉禽类,形似鹤,又名冠雀。俗名又叫“老等”,因其常在水边竚(伫)立,等待游鱼。垤(叠dié):小土堆。
18、征:行。聿:语词,同“曰”。聿、曰都有将意,《七月》篇“曰为改岁”言将改岁。本诗“我东曰归”也是说将归。以上三句是说征夫设想妻在家悲叹,恨不得告诉她:别叹息了,赶紧收拾屋子吧,我正在赶路,将要到家了。
19、瓜苦:即瓜瓠(户hù),也就是匏(袍páo)瓜,葫芦类。古人结婚行合卺(紧jǐn)之礼,就是以一匏分作两瓢,夫妇各执一瓢盛酒漱口,这诗“瓜苦”似指合卺的匏。下文叹息三年不见,因为想起新婚离家已经三年了。
20、栗薪:聚薪,和《唐风·绸缪》篇的“束薪”同义。以上二句言团团的匏瓜搁在那些柴堆上已经很久了。
21、仓庚:鸟名,见《七月》篇注。
22、之子:指妻。
23、皇:黄白色。驳:赤白色。
24、亲:指“之子”的母亲。缡(黎lí):古读如“罗”。结缡:将佩巾(就是帨,见《召南·野有死麕》)结在带上。古俗嫁女时母为女结缡。
25、九十:言其多。仪:古读如“俄”。这句是说仪注之繁。以上追忆新婚时的情形,和上章瓜苦栗薪的回忆紧相承接。
26、嘉:古读如“歌”,美。
27、旧:犹“久”。以上二句言“之子”新嫁来的时候很好,隔了三年不晓得怎样了。
译文: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才说要从东山归,我心忧伤早西飞。家常衣服做一件,不再行军事衔枚。野蚕蜷蜷树上爬,田野桑林是它家。露宿将身缩一团,睡在哪儿车底下。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栝楼藤上结了瓜,藤蔓爬到屋檐下。屋内潮湿生地虱,蜘蛛结网当门挂。鹿迹斑斑场上留,磷火闪闪夜间流。家园荒凉不可怕,越是如此越想家。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白鹳丘上轻叫唤,我妻屋里把气叹。洒扫房舍塞鼠洞,盼我早早回家转。团团葫芦剖两半,撂上柴堆没人管。旧物置闲我不见,算来到今已三年。
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当年黄莺正飞翔,黄莺毛羽有辉光。那人过门做新娘,迎亲骏马白透黄。娘为女儿结佩巾,婚仪繁缛多过场。新婚甭提有多美,重逢又该美成什么样!
诗经故事:
东山很远、很远的,远的毕剑认为已到了天边了。这仗打的!已打了三年,可毕剑不知道为啥要打?
那一年春上,毕剑娶了邻村的万三妹,收麦时就传来了管叔、蔡叔造反的消息,王室里发下征兵令,李亭长跑来说:“毕剑,你名中带有一个剑字,天生就是打仗的料,这次你就随了周公一起去平叛吧!”就这样毕剑辞了新婚不久的万三妹,随着周公一道,来了他认为远得如天边一般的东山。
行路也不怕,虽说是路上就走了三月多;打仗也不怕,虽说是仗仗都会有死伤;挨饿也不怕,虽说是曾三天未见一粒粮;受累也不怕,虽说是曾经四日未合眼;可思得让人心里慌,想得让人思如麻,步步走来步步望,就想望见西边远离的家。
可这一去就是三年多,仗倒是刚去时打的多,毕剑果然名里带了个剑,几次征战都得保全,大庶长见他身子灵敏武功好,还让他当了百夫长。
管叔、蔡叔被抓住后,你们手下的人就散了四方,可新的诸侯还没分封到,毕剑他们就在东山扎下来了。
这一扎下就是三年,三年数星星,三年看月亮,也只有在太阳月亮星星的起落中,他们才知道了家乡在何方。
刮风不害怕,下雨不害怕,盛夏不害怕,严寒不害怕,就是人静的时候特别爱想家;毕剑想他的万三妹,想他走时刚刚种下的大匏瓜。
想得很了,就回家吧!
细雨霏霏之中,毕剑要回家,悄悄朝西走,两眼望着西方就有水在脸上流,也不知是泪滴还是天空的雨点;他脱下了军装换民装,这一次出营不是去打仗;路远路滑,也怕别人抓,他走得躲躲闪闪,尽量走山上林间,如山蚕一般爬行缓缓,到夜晚也蜷缩一团,常在大车的下面避雨难眠。
家中果树上的果实累累,怎无人摘?野藤蔓已爬到了屋檐下,怎么没人去锄剪掉?门上挂满了蜘蛛网,鼠妇虫子满屋爬,场院里散布着野兽的脚印,磷火竟然在白昼里闪闪,可毕剑倒没有觉得害怕,只是奇怪咋没看见三妹她。
鹳鸟落在了场院前的土丘上鸣叫,好像三妹去了另一个院,她正在扫屋堵洞,是盼着毕剑回还?怎么那匏瓜还长在薪堆上?我不是去了三年了吗?没人看管的瓜,却长的是如此的好?
黄莺儿在空中飞过,好看的羽毛闪着光亮,毕剑想起了新婚时的闹热,想起了接亲时套的那挂别人都没有的黄黄花四匹马车,想起了母亲对万三妹的好,相起了母亲亲手为她结下的佩巾来,想起了各种礼仪,想起了来参加婚礼的各位亲戚朋友乡亲,那万三妹不应该不对我好啊?怎么了?难道说我离家三年她变心啦?
正着急时,耳边锣鼓响,兵士又起床,毕剑一惊,跳了起,却原来是梦中返家园。
出过操后,大庶长来训了话,说是周公已派了新侯来,大伙儿半旬后后就能回家;“呵呵,梦应了,我们很快就要回家!”毕剑早忘了他还是个百夫长,在营中场中跳得老高老高。
我徂(cu)东山,慆慆(tao)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自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yuan)者蠋(zhu),蒸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果赢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蟏(xiao)蛸(shao)在户。町(ting)畽(tuan)鹿场,熠(yi)燿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仓庚于飞,熠燿其羽。之子于归,皇驳其马。亲结其缡,九十其仪。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
鉴赏:
《毛诗序》说:“《东山),周公东征(平武庚、管叔之乱)也。周公东征三年而归,劳归士。大夫美之,故作是诗也。”此说无确据。朱熹《诗集传》以为“此周公劳归士词,非大夫美之而作”。说“非大夫美之而作”是,但说“周公劳士之作”则未必然。因为从诗的内容看,这实在是一首征人解甲还乡途中抒发思乡之情的诗,事或与周公东征相关,却不必是周公所作。
全诗四章,章首四句叠咏,文字全同,构成了全诗的主旋律。咏的是士卒在归来的途中,遇到淫雨天气,在写法上与《小雅·采薇》末章“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相近。王夫之说“以乐景写哀,复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这里既是“以哀景写乐”,又不全是。盖行者思家,在雨雪纷飞之际会倍感凄迷,所以这几句也是情景交融,为每章后面几句的叙事准备了一个颇富感染力的背景。
每章的后四句,则是叙事性内容;大抵可分为前后两部分。
前两章写主人公还乡途中的悲喜交集,喜胜于悲的心情。诗人首先抓住着装的改变这一细节,写战士复员,解甲归田之喜,反映了人民对战争的厌倦,对和平生活的渴望。其次写归途餐风宿露,夜住晓行的辛苦。把诗中人比作桑林的野蚕,颇有意味:令读者感到他辛苦是辛苦,但也有摆脱羁勒,得其所哉的.喜悦。(一说这几句是写回忆军中生活,虽也可通,总不如解为直叙归途中事顺理成章)二章写途中想像家园荒芜、民生凋敝,倍增怀念之情。诗中所写的杂草丛生、野兽昆虫出没、磷火闪烁的景象,与汉乐府“十五从军征”,及曹操《蒿里行》所写类似,可见战士家乡当时发生过较大规模的战乱,难怪在家乡越来越近时,诗中人的心境更加复杂。一方面是“近乡情更怯”,另一方面则是“近乡情更‘切’”。所以诗人一面写着可畏的景象,一面又说着“不可畏也,伊可怀也”那样自相矛盾的话。
后两章承上写主人公途中的想像,却是专写对妻子的怀思。有推想妻在家中的忧思(“妇叹于室”),有回忆新婚的情景,也有对久别重逢的想像。诗中特别提到葫芦(瓜瓠),是因为古代婚俗:夫妇合卺时须剖瓠为瓢,彼此各执一瓢,盛酒漱口以成礼。这里言在物而意在人。末章进而回忆三年前举行婚礼的情景,写莺歌燕舞,迎亲的车马喜气洋洋,丈母娘为新娘子结上佩巾,把做媳妇的规矩叮咛又叮咛(“亲结其缡,九十其仪”)。这些快乐情景既与前文的“妇叹于室”形成对比,同时还暗示着主人公曾经有过“新婚别”的悲痛经历。回忆还会引起诗中人对重逢更强烈的渴望。俗话说“久别胜新婚”,诗的结尾说:“其新孔嘉,其旧如之何!”既是想入非非的,又是合情合理的:因为在古代农业社会,人际关系较为单纯,夫妇关系实是最深挚的一种人际关系。战士在军中及归途更多地想到妻子,特别是“暮婚晨告别”的妻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体。
此诗最大的艺术特色之一是丰富的联想,它也许是国风中想像力最为丰富的一首诗,诗中有再现、追忆式的想像(如对新婚的回忆),也有幻想、推理式的想像(如对家园残破的想像),于“道途之远、岁月之久、风雨之凌犯、饥渴之困顿、裳衣之久而垢敝、室庐之久而荒废、室家之久而怨思”(朱善),皆有情貌无遗的描写。而放在章首的叠咏,则起到了咏叹的作用,这咏叹就像一根红线,将诗中所有片断的追忆和想像串联起来,使之成为浑融完美的艺术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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